第178章 孤寡的老人（1/2）

林渔捧着温热的粥碗，喉咙突然发紧。

老人天不亮就摸黑去后山采药，归来时露水浸透鞋袜；

做饭时总把米粒往她碗里拨，自己只喝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

夜里腿疼得睡不着，却硬撑着说老骨头习惯了。

此刻碗里的粥还冒着热气，米香混着野菜的清苦，沉甸甸地压在手心。

阿婆，您尝尝这个。林渔舀起一勺稠粥，递到老妇人嘴边。

老人慌忙摆手，缺了半颗门牙的嘴笑着：使不得使不得，姑娘家要吃饱......

话音未落，林渔已经把粥喂进她嘴里，又飞快夹起一块腌萝卜堵住推辞的话。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泛起泪光，伸手抹脸时，

林渔瞥见她手腕上贴着的陈旧膏药——那是用粗糙的草纸裹着草药，边缘已经发黄。

她环顾四周，破败的景象刺得人眼眶发酸。

竹篾编的墙壁多处开裂，糊墙的泥巴剥落大半，露出里面发黑的竹条；

屋顶的茅草东倒西歪，昨夜漏雨的地方还摆着接水的陶罐；

唯一的木床四条腿长短不齐，垫着几块砖头勉强支撑。若是再来几场暴雨，这屋子怕是真要塌了。

林渔暗下决心，等陈京伤势好些，定要把这屋子好好修缮一番。

正想着，山道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糖豆突然竖起耳朵，瘸着腿冲出门去，颈间铜铃叮当作响。

林渔追到门口，望见陈京背着沉甸甸的布袋，额发被汗水黏在脸上，却在看见她时露出笑容。

他的肩头被麻绳勒出两道血痕，粗布衣裳被汗水浸得发暗，怀里还牢牢护着用油纸包好的草药。

阿婆，这是给您抓的药。陈京将油纸包递过去，又从布袋里掏出个陶瓮，还有艾草，熬水泡脚管用。

老妇人颤抖着接过，手指抚过油纸上工整的字迹，突然背过身去。

过了许久，她才用围裙角擦着脸转回来，声音哽咽：好娃子，这得花多少钱......

不值当啥。陈京笑着打开布袋，新米的清香顿时弥漫开来。

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五花肉、豆腐和鸡蛋，还有一包雪白的面粉：今晚给您炖蹄髈，补补身子。

老妇人看着堆在桌上的东西，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

转身从柜子深处摸出个布包，掏出几枚带着体温的铜板：我、我有钱......

阿婆！林渔按住老人的手，留着钱给自己花

她想起这老人独自生活的场景，想起老人一个人吃食简单的模样，眼眶不由得发热。

老妇人怔怔望着她，突然将她搂进怀里，布满皱纹的脸贴着她的发顶，轻轻拍着她的背。

午后的草屋里飘起久违的肉香。

陈京在灶边忙碌，把洗净的猪蹄炖得软烂，又用新米熬了白粥。

林渔学着老人的样子，把艾草铺在竹匾上晾晒，阳光透过斑驳的竹篾，在她发间洒下细碎的光斑。

老妇人坐在门槛上择菜，时不时望着灶台上忙碌的两人，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陶罐里的蹄髈咕嘟咕嘟冒着泡，浓稠的汤汁裹着琥珀色的肉皮，油花在表面凝成透亮的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