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日夜兼程(2/2)

我抬起头望了一眼北方漆黑如墨的天际,那里星河低垂,仿佛触手可及,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持:“还有几日就到了。早到一天……我早一天知道他的消息,早一天见到他。”

火光映着她担忧的脸,也映着我平静表面下近乎偏执的坚定。嫡姐看着我裤腿上明显的血渍和淤肿,鼻尖一酸,别过头去,狠狠眨了眨眼,把涌上来的湿意逼回去。

再转回头时,她已恢复了那副“凶悍”的模样,只是眼圈依旧红着。她一把夺过药膏,恶狠狠地说:“上药!现在!马上!” 动作却很是轻柔,用随身带的水囊里的水小心浸润粘住的布料,一点点剥离,再挖出清凉的药膏,极其细致地涂抹在伤口上。

每一下触碰都让我身体紧绷,她却一边涂一边低声骂:“活该!让你逞强!明天要是再敢不要命地催马,我就让天青地白把你捆起来,找辆牛车慢慢拉着你走!看你还怎么跑!”

我知道她是嘴硬心软,心里那股因担忧长卿而冰封的角落,微微泛起暖意,点头应道:“好,都听姐姐的。”

嫡姐动作一顿,没抬头,闷闷地“嗯”了一声,胡乱抹了把眼睛:“少来这套。赶紧好起来,不然……不然怎么有力气去找他。”

涂了药膏,清凉的感觉暂时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我们围着火堆,囫囵吃了些东西。白狼一家在我旁边安静趴伏,银白的皮毛在夜色中犹如月光凝结,警惕的耳朵不时转动。

夜风带着白日的余温吹过,火苗忽明忽暗,前路未知,但至少此刻,我们相互依偎,目标明确——

次日清晨,天色未明,暑热尚未升起,我们便再次上路。我在伤处仔细垫好干净的软布,疼痛依旧尖锐,却已习惯。

马鞭扬起,向着北方,继续疾驰。距离北疆,每近一步,心中的焦灼便深一分,像这七月闷烧的天气,让人透不过气。但那个“他还活着”的信念,却也在绝望的土壤里,挣扎着生出更加顽强的根茎。

我信他还活着,如同相信日月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