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日夜兼程(1/2)
七月的北地,白日里烈日曝晒,热浪蒸腾,入夜后却又凉意骤生,直透骨缝,我们饿了便就着冷水啃几口干硬的饼子或肉脯,路过尚有人烟的集镇时,才敢稍作停留,匆忙补充些易于携带的干粮和清水,不敢多耽搁。风餐露宿,人与马皆染上了厚重的尘土色,汗水与灰土混在一起,黏腻不堪。
连续多日的颠簸骑行,对我这副未经风霜磨砺的身躯来说,甚是艰难,如此强度的长途跋涉,身体很快发出了抗议。大腿内侧早已被粗糙的马鞍磨破,即使垫了软布,每日长时间的摩擦与颠簸,在闷热汗湿的天气里,伤口更难愈合,疼痛随着每一次马匹的迈步清晰地传来,火烧火燎,只能咬牙硬忍。汗水浸入伤口,更是钻心的疼。
这日晚间歇在一处背风的土崖下,简单生了堆火驱散夜寒。我小心翼翼地从马上下来,双腿落地时,那无法言喻的刺痛让我眼前一黑,险些站立不稳,只能借着整理马鞍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撑住。
嫡姐凑过来递水囊时,借着跳跃的火光,眼尖地瞥见我因疼痛而微微一滞的动作,以及深色裤腿上隐约渗出的、被汗水晕开的暗红痕迹。
她脸色唰地变了,几步抢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年年!你的腿怎么回事?!” 她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怒,伸手就要去撩我的裤脚。
我侧身避开,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天气热,衣着单薄,骑马久了难免有些磨着。”
“什么叫难免!”嫡姐语气里带着心疼和责备,又顾忌不远处休息的侍卫,声音压得更低,“你身子本就单薄,别还没到北疆自己先倒下了…”
她不由分说地扯着我往火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挪了挪,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卷起我的裤腿。“你当我是瞎子吗?这是‘有点’磨破皮?你……你就这样硬撑着?”
她看着我,声音都在发颤,带着后怕和浓浓的心疼,“你不要命了吗?这要是化脓发烧……”
我反握住嫡姐的手,摇了摇头,从随身的小包裹里取出一个扁平的瓷盒,里面是临行前带上的、有清热生肌效果的药膏。“真的无事,姐姐。”我打开药盒,挖出一些散发着清凉草药气息的膏体,“你看,我有准备。涂上药,明日小心些就是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或坐或卧休息的暗卫们,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年年,我们……我们稍微慢一点行不行?或者,明天路过有医馆的镇子,我们停一天,就一天!让伤口缓一缓,你也歇口气。你这样……还没找到谢长卿,你自己先垮了怎么办?”
我何尝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也怕,怕自己撑不到北疆,怕倒在这半路上,连他的面都见不到,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可我怎么能慢?黑水河汹涌,断魂崖陡峭……那些字眼像噩梦一样日夜缠绕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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