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大唐凶拳的线索（1/2）

潞州节度使府的西跨院，自程千里弃城后就一直锁着。院门外的石阶上积着半指厚的灰尘，朱红的木门上，铜环早已生锈，轻轻一碰就发出“吱呀”的朽坏声响——这里是程千里的私人书房，也是他藏纳私产的地方。

“首领，这院子我们之前清理府衙时，没敢轻易进来。”赵虎手里拿着一把从程千里卧室找到的铜钥匙，用力插进锁孔，“刚才撬开西侧的耳房，发现里面堆着不少金银珠宝，看样子这书房里藏的东西更值钱。”

秦沧站在院门外，目光扫过院墙——墙头上插着碎瓷片，墙角埋着带毒的铁刺，显然程千里对这里的私产极为看重。他抬手推开赵虎，亲自握住铜环，用力一拉：“吱呀——”木门应声而开，一股混合着霉味、檀香和书卷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人忍不住咳嗽。

院内的景象与外院的破败截然不同。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两侧种着两株一人多高的桂树，只是深秋时节，树叶早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正对着院门的是一间五开间的书房，门窗紧闭，窗纸上积着灰尘，隐约能看到里面堆放的物件。

“李忠，你带两个人守在院外，别让闲杂人进来。”秦沧对着身后的李忠吩咐道，“赵虎，跟我进去。”

两人推开书房门，里面的景象让赵虎倒吸一口凉气——书架上摆满了鎏金的摆件、玉制的器皿，还有不少用锦盒装着的字画，显然都是程千里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书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清明上河图》的仿品。

“这程千里，真是贪得无厌。”赵虎忍不住骂道，伸手拿起一个鎏金的酒杯，掂量了一下，“这些东西，够潞州百姓吃半年了！”

秦沧没有理会这些珍宝，目光落在书桌后的书架上。书架分三层，下层摆着金银器，中层是字画，上层则是一些古籍。他走过去，指尖划过那些古籍的封面，大多是些《论语》《孟子》的注本，没什么特别。可当他摸到书架最左侧的角落时，却发现那里的一块木板是空的，轻轻一推，木板竟然往里凹陷，露出一个暗格。

“这里有暗格！”秦沧低声道，赵虎立刻凑过来，帮忙把暗格的门拉开。暗格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本用黑色锦缎包裹的古籍，封面已经泛黄，边角磨损严重，看起来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

秦沧小心翼翼地把古籍拿出来，解开锦缎，露出里面的书页——书页是用桑皮纸做的，已经脆化，上面用隶书书写着文字，不少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他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大唐凶拳》。

“大唐凶拳？”赵虎凑过来看，“这是什么武功？从来没听说过。”

秦沧没有说话，继续往下翻。古籍里记载，大唐凶拳并非民间武学，而是大唐开国时期，由名将李靖根据战场杀招创编的拳法，拳意刚猛霸道，讲究“以力破巧，以刚克柔”，最鼎盛时，曾有拳师凭此拳单挑突厥百名骑士，一拳轰碎对方的铁甲，吓得突厥大军后退三十里。只是到了武则天时期，因为此拳过于凶戾，容易让人走火入魔，被朝廷列为禁拳，藏于长安皇宫的秘库之中，只有历代皇帝钦点的武将才能借阅。

“这么厉害？”赵虎眼睛一亮，“要是我们能拿到这拳谱，对付叛军的铁甲兵，岂不是事半功倍？”

秦沧继续翻到最后几页，上面的字迹更加模糊，他借着窗外的阳光，勉强辨认出几句：“大唐凶拳藏于长安皇宫秘库，库门以玄铁铸造，需‘龙渊玉佩’为钥，方可开启……龙渊玉佩，传于……”后面的字迹已经完全看不清，只剩下残缺的墨痕。

“龙渊玉佩？”秦沧的手指顿在书页上，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去年在邙山古墓，他杀了鬼手后，曾在鬼手的怀里摸到过一块玉佩，玉质通透，上面刻着淡淡的龙纹，入手生温，当时他以为只是普通的玉佩，随手放在了怀里，后来因为古墓坍塌，混乱中处理尸体、搬运毒经和军械，那块玉佩就再也没找到。

“首领，您想起什么了？”赵虎看到秦沧的表情，连忙问道。

“我见过龙渊玉佩。”秦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去年在邙山古墓杀鬼手时，他身上就带着一块刻着龙纹的玉佩，当时我没在意，后来古墓坍塌，我们忙着撤退，那块玉佩不小心弄丢了。”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当时的细节——那天杀了鬼手后，周铁和几个士兵在清理鬼手的尸体，他则在查看炼毒密室的毒材，把玉佩从鬼手怀里掏出来后，随手放在了腰间的布袋里。后来古墓开始剧烈摇晃，石块不断往下掉，他带着士兵们往外冲，途中为了掩护一个受伤的士兵，腰间的布袋被石块划破，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当时情况紧急，他只捡回了毒经和几张秘方，那块玉佩就这么遗失在了古墓里。

“那玉佩会不会还在邙山古墓？”赵虎连忙问道，“我们可以派人回去找！”

“难。”秦沧摇了摇头，睁开眼睛，“邙山古墓已经彻底坍塌，入口被石块封死，而且里面还有很多未清理的毒陷阱，就算派人去，也未必能找到，反而可能白白牺牲兄弟。更何况，从潞州到邙山，中间要经过叛军的占领区，风险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