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活剐(1/2)
潞州的晨光带着深秋的寒意,洒在巍峨的城楼上,将城楼边缘的血迹染成暗褐色——那是前几天守城战时,士兵们的血。城楼下早已挤满了百姓,从白发苍苍的老人到牵着孩子的妇人,密密麻麻站了三层,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压抑的愤怒,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城楼中央那个被绑在刑架上的人——程千里。
他穿着一身破烂的金色甲胄,甲胄上的宝石早已被百姓抠走,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脸上满是血污和泪痕,原本嚣张的眼神此刻只剩下恐惧,身体被粗麻绳牢牢绑在刑架上,手腕和脚踝处的绳子勒得太紧,已经渗出了血珠。
“首领,刑具都准备好了。”赵虎提着一个黑色的木盒走上城楼,木盒里放着十二把锋利的小刀,刀刃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新兵营里有几个之前是屠夫,让他们来动手?”
秦沧站在城楼边缘,玄色劲装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没有回头,目光落在城楼下的百姓身上,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不用,我亲自来。”
赵虎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道:“是。”他知道秦沧的意思——亲自动手,既是为了给柳青天和死去的百姓报仇,更是为了立威。毕竟刚收编的一万五千名新兵里,有不少是程千里和昭义军的旧部,还有些人私下议论“秦沧太仁厚,镇不住场子”,今天这一刀,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背叛者、害民者,只有死路一条。
李忠站在城楼另一侧,目光扫过人群中的一个身影——柳红妆。她穿着一身青色布裙,站在百姓的后排,身边跟着两个负责“保护”她的卫兵(实则是监视)。自从昨天从鹰嘴谷回来,柳红妆就一直很安静,既没提去长安找母亲的事,也没问程千里的处置结果,只是每天待在临时营帐里,要么看书,要么发呆,这种反常的安静,让李忠心里始终有些不安。
“把程千里的嘴撬开。”秦沧走到刑架前,接过赵虎递来的小刀,指尖划过冰凉的刀刃。程千里看到秦沧手里的刀,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的嘴被布条堵着,怕他乱喊。
两个卫兵上前,扯掉程千里嘴里的布条。他刚能说话,就对着秦沧磕头求饶:“秦沧!我错了!我不该害柳大人!不该弃城!求你饶我一命!我愿意把所有军饷都交出来,还能帮你劝降泽州的叛军!求你……”
“晚了。”秦沧打断他,声音里没有丝毫怜悯,“去年冬天,你克扣百姓粮饷,导致潞州城外饿死了三百多个流民,你怎么没饶他们?柳青天劝你不要勾结黑石帮,你把他关在大牢里折磨致死,你怎么没饶他?我铁壁营的兄弟为了守潞州,死了三千多人,你怎么没饶他们?”
他举起刀,刀刃对准程千里的肩膀,声音传遍了城楼上下:“今天我在这活剐你,不是为了泄愤,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凡残害百姓者,无论你官多大、兵多少,我秦沧都不会放过你!凡敢在潞州境内作恶者,这十二把刀,就是你们的下场!”
城楼下的百姓瞬间安静下来,连孩子的哭声都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城楼上。新兵营的士兵们站在城楼两侧,个个挺直了腰板,眼神里的犹豫渐渐被敬畏取代——他们之前听说过秦沧的厉害,却没见过他如此狠厉的一面,此刻才明白,这个能护着百姓的首领,对付敌人时,从来不会手软。
“第一刀,为了柳青天大人!”
秦沧的刀落下,锋利的刀刃划破程千里的肩膀,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刑架往下流,滴在城楼的木板上,发出“滴答”的声响。程千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像疯了一样挣扎,却被绳子牢牢绑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刃再次落下。
“第二刀,为了城外饿死的流民!”
“第三刀,为了守潞州战死的兄弟!”
每一刀落下,秦沧都会说出一个理由,声音清晰地传到城楼下。程千里的惨叫声越来越弱,脸色从苍白变成青紫,身体渐渐没了力气,只有偶尔的抽搐证明他还活着。城楼下的百姓从一开始的紧张,渐渐变成了平静,有的老人甚至闭上眼,嘴里默念着“报应”,像是在告慰死去的亲人。
柳红妆站在人群中,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城楼上的秦沧,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懂——有对程千里的恨意(毕竟他杀了父亲、软禁了母亲),有对活剐场面的恐惧(脸色发白,身体微微发抖),但更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她不像其他百姓那样愤怒或解气,反而时不时会扫一眼城楼两侧的士兵,像是在观察什么。
秦沧刚落下第五刀,余光突然扫到柳红妆的动作——她在看到新兵营士兵时,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快的闪烁,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秦沧心里的疑虑瞬间提了起来。
他之前以为,柳红妆安静是因为母亲还没从青阳镇接回来,心里不安。可现在看来,她的安静更像是伪装——一个真正为父报仇的人,看到仇人被处置,就算害怕,眼神里也该有释然,而不是这种藏着警惕的复杂。
“赵虎,继续。”秦沧将刀递给赵虎,声音依旧平静,“按我说的,十二刀,一刀都不能少。”
他转身走到李忠身边,压低声音道:“李忠,你派两个最可靠的人,盯着柳红妆,她的一举一动都要报给我,包括她跟谁说话、吃了什么、甚至晚上睡没睡好。另外,去青阳镇接她母亲的人,让他们多带些人,路上仔细查,别让任何人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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