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洛阳城的城门(1/2)
辰时的日头刚爬过东边的邙山,把金光洒在洛阳城的青砖城墙上,像给这堵两丈高的巨墙镀了层亮甲。秦沧坐在黑马背上,跟着商队的尾端,视线从掀开的车帘缝隙里望出去,心脏忍不住跳得快了些——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城。
远处的城墙顺着地势蜿蜒,一眼望不到头,墙头上插着的“唐”字大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每隔十步就站着个穿明光铠的卫兵,手里的长枪斜指地面,枪尖闪着冷光。城门口的官道上挤满了人,有推着独轮车的农夫,有背着书箱的书生,还有像他们这样的商队,车马声、吆喝声、孩子的哭闹声混在一起,热闹得让秦沧有些发愣——他在边关待了三年,耳朵里灌满的不是风沙声就是惨叫声,这样的“活气”,还是头一回见。
“吁——”
王老三勒住枣红马,商队跟着停下。他回头扫了眼队伍,最后把目光落在秦沧身上,眼神里带着点复杂——自从李二“失踪”后,这小子就像变了个人,话更少了,每天除了喂马就是睡觉,可那双眼睛里的冷意,却比刚加入时更重。王老三心里犯嘀咕,却没敢多问——能在半道上让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这小子绝不是普通流民。
“前面就是洛阳南门了,卫兵要搜查,都规矩点,别惹麻烦。”王老三的声音带着点疲惫,却依旧洪亮,“秦沧,你跟在我后面,要是卫兵问起,就说你是我远房侄子,来洛阳找活干的。”
秦沧点了点头,没说话。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还是那件从碎骨营穿来的破麻布,胸口和后背沾着的血迹早就干了,变成了深褐色的硬块,不仔细看倒像块补丁。可他知道,洛阳的卫兵比边关的严,这些血迹说不定会惹出麻烦。他悄悄摸了摸腰间的弯刀,粗布裹着的刀柄硌得掌心发紧,心里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商队慢慢往前挪,离城门越来越近。秦沧能清楚地看到城门洞上方的匾额,“定鼎门”三个大字用楷书刻在青石板上,笔画遒劲,透着股皇家的气派。城门两侧站着八个卫兵,都穿着黑色的短打,腰间挂着横刀,手里拿着一根长杆,杆头绑着铁钩——看样子是用来翻查货物的。
“下马来,都下马来!商队的人去那边登记,货物打开检查!”一个领头的卫兵喊道,他约莫三十多岁,脸上留着络腮胡,腰间的横刀鞘上刻着“洛阳卫”三个字,声音像敲锣一样响亮。
王老三赶紧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陪着笑:“官爷,这是我们的通关文牒,从凉州来的,运的是丝绸和茶叶,您过目。”
络腮胡卫兵接过文牒,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抬头扫了眼商队的马车,指着最前面的一辆:“打开,我看看。”
护卫们赶紧上前,掀开油布,里面整齐地叠着一匹匹丝绸,颜色鲜亮,在阳光下泛着光。络腮胡卫兵用长杆拨了拨,没发现异常,又指了指后面的马车:“继续开。”
就在这时,一个瘦高个卫兵走了过来,目光在队伍里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秦沧身上。
“你,过来!”瘦高个卫兵指着秦沧,声音里带着警惕,“你这衣服上是什么?”
秦沧心里一紧,却没动。王老三赶紧上前,笑着打圆场:“官爷,这是我远房侄子,叫秦沧,从乡下过来的,衣服上是沾的泥,不是别的。”
“泥?”瘦高个卫兵冷笑一声,上前一步,用长杆的铁钩挑了挑秦沧胸口的衣服,“泥能是这颜色?我看是血吧!”
铁钩划过布料,干硬的血迹被刮下来一点,落在地上,变成了暗红色的粉末。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几个进城的农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眼神里带着点害怕。
王老三的脸色变了,赶紧解释:“官爷,真不是血!他前几天在路边砍柴,不小心蹭到了树皮上的汁液,您看……”
“少废话!”瘦高个卫兵打断他,手按在了腰间的横刀上,“洛阳城规矩,身上带血的一律要盘问!你这小子,看着就不像好人,是不是马贼探子?”
秦沧抬起头,眼神冷了下来。他能感觉到周围的卫兵都围了过来,手里的横刀已经出鞘了半寸,寒光闪闪。他慢慢后退一步,右手悄悄放在身后,指尖碰到了弯刀的刀柄——他不想在城门杀人,可要是这些卫兵真要动手,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怎么回事?”络腮胡卫兵走了过来,看到秦沧衣服上的血迹,眉头皱了起来,“把他抓起来,带回卫所审问!”
瘦高个卫兵立刻拔出横刀,朝着秦沧的胳膊砍去:“小子,老实点!不然别怪我刀下无情!”
刀风很快,带着一股冷意,直逼秦沧的肩膀。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惊呼,王老三吓得闭起了眼睛,以为秦沧要被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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