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裂缝边缘的告别(1/2)

清晨五点四十五分,零号裂缝的风比往日更冷。

那明踩着废弃地铁站的锈蚀铁轨,脚步声在空荡的穹顶下折出好几重回声。远处,那道裂口像被岁月撕开的画布:一半是上海尚未苏醒的灰蓝天际,一半是魔法世界永昼的极光。两色光流在裂缝边缘不停纠缠,像两条互不相让的河,时而迸溅出细碎光屑,落在铁轨上便化作冰晶。

joker 已经站在交汇点上。

他没戴面具,只穿一件黑色长风衣,领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十年过去,他的鬓角添了几缕银白,眼神却比当年在学院钟楼时更加澄亮——那种少年般的执拗,仿佛一点没老。

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指间却悬着一枚透明晶锥。锥体不过拇指长,内里封着一滴银蓝色血液,正缓缓旋转,像被囚的微型风暴。极光每次扫过,血液便亮一分,仿佛随时会破锥而出。

那明停下脚步,与他相距五步。

五步之外是现实:潮湿、嘈杂、带着铁锈味的上海清晨;

五步之内是未知:永昼、极寒、魔法粒子在高空摩擦出无声的闪电。

鞋底与铁轨之间,一条裂缝把两个世界劈开,像刀口尚未愈合的伤口。

“我以为你会迟到。”joker 先开口,声音不高,却在空旷隧道里撞出层层回响。

“守时是对对手最起码的尊重。”那明把背包往肩上提了提,拉链缝隙里透出保温盒的幽红——龙鳞芯片仍在倒计时,像一颗随时会炸的星。

红光映在她下颌,像一道未愈的灼伤。

joker 的视线掠过她肩上的包,没有多问,只是将右手从口袋抽出,掌心向上。晶锥悬停其上,滴溜溜旋转,血液里的银蓝光丝时而汇聚成一只竖瞳,时而散开成星图。

“还记得它吗?”

那明怎么会忘。

十年前毕业当夜,学院最高钟楼顶的风比这更冷。她割破指尖,在铜钟表面写下血誓——“此生不再回头”。他将那滴血封进晶锥,说如果有一天她违背誓言,它会替她“纠正”方向。如今他把钥匙带到她面前,仿佛把当年的她自己也押上了赌桌。

“留一条单向门,对你并不吃亏。”他的语气像给执拗学生补课,温和却不容反驳,“通道只需要一厘米宽,魔法就不会枯竭。你可以继续当世界的明星,也可以随时回来探望——”

“然后看着更多人把魔法当成炫耀的工具,把两个世界都撕成碎片?”那明截断他,声音并不高,却带着连日奔波后的沙哑,“老师,当年你教我最骄傲的一课,就是‘魔法必须被选择,而不是被需要’。”

joker 沉默片刻,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疲惫。他把晶锥举到裂缝前,极光立刻被吸入锥体,与那滴血液相互撕扯,发出细小的噼啪声。裂缝边缘的光幕随之震颤,像被无形的手拽住,随时可能撕裂得更大。

“那就按约定,第九天午夜之前,你带走十九个人,我亲手把钥匙交给你。”他侧过身,让出通向魔法世界的光路,“若你做不到,钥匙会自己决定留下谁。”

那明盯着那束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钝钝地撞了一下。

她看见光路深处,极昼的苍白太阳悬在地平线上,像一枚永远不肯落下的银币;看见冰原尽头的月读井,幽蓝光柱直冲天际,仿佛要把天空刺出一个洞。

十年了,她从这座裂缝里走出,以为自己可以永远不再回头;十年后,她却要亲手把它关上,连一条缝隙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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