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记忆碎片（1/2）

回到别墅已是深夜，沈墨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凌玥将夜遇神秘老道之事告知沈墨，并将那包奇特的粉末交给他检测。沈墨听完，眉头深锁，立刻吩咐林诚加派人手，暗中探查老城隍庙，尤其是那位“问心居士”偏殿的背景。

“那老道绝非寻常。他的话，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沈墨沉声道，目光落在凌玥略显疲惫却依然清亮的眼睛上，“‘他方之影’、‘引狼入室’……这与我们之前的某些猜测不谋而合。公海那东西，恐怕不仅仅是深海邪物那么简单。”

“我占的那一卦，”凌玥将在偏殿的卦象推演结果详细道出，尤其是关于时间可能提前以及“外来变数”的模糊指向，“我们的时间，可能比预想的更紧。而且，那‘变数’……我总觉得，与公海那东西，还有老道士说的‘他方之影’，或许有关联。”

沈墨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黑水古城是关键。无论‘变数’是什么，无论深海有什么，源头大概率在那里。‘掘墓人’组织的线，必须尽快接通。另外……”他看向凌玥，“你需要好好休息。强行占卜天机，又灵力未复，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

凌玥确实感到一阵阵深入骨髓的疲惫，不仅是身体，还有精神上的紧绷。她没有逞强，点了点头。

这一夜，凌玥睡得极不安稳。或许是因为灵力透支，或许是因为公海之战的刺激，也或许是因为那老道士的话语和诡异的卦象在她潜意识中激起了涟漪。她陷入了一连串光怪陆离、却又无比真实的梦境碎片——

……冰冷刺骨、无边无际的深蓝。巨大的、如同山峦般的阴影在视野下方缓缓移动，那不是鲸鱼，也不是已知的任何海洋生物，它的轮廓扭曲而怪异，表面覆盖着不断蠕动、变换形态的发光器官，散发出幽绿色的、令人心智眩晕的光芒。无数细长的、布满吸盘的触手在它周围缓缓舞动，每一次摆动，都搅动起海底暗流，带来低沉的、直击灵魂的吟唱……那吟唱声古老、空灵，却又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恶意与……饥饿感。

……视线拔高，仿佛从深海浮向水面。海面上，一艘灯火通明的大船正在倾覆燃烧（是维多利亚女王号！）。而在燃烧的船体周围，海水分开，露出一座庞大、黝黑、非天然形成的、由某种未知金属和扭曲生物结构融合而成的建筑尖顶。尖顶上，似乎有模糊的人影在举行某种仪式，他们的动作僵硬而狂热，朝着天空……不，是朝着海底那巨大阴影的方向跪拜。而在那些人影中间，凌玥似乎看到了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熟悉身影——是那个灰衣人！

……画面骤然切换。是黑水古城，但并非现在的破败景象，而是它鼎盛时期的辉煌幻影。高耸的黑色金字塔祭坛上，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祭坛顶端，一个身着华丽黑袍、头戴高冠、面容模糊不清的祭司，正高举着一件东西——那东西的形状，与古星图上“虚无之眼”的图案，一模一样！而在祭坛下方，无数身穿黑袍的信徒匍匐在地，他们的口中，吟唱的调子，与深海那巨大阴影发出的吟唱，有几分诡异的相似！

……最后，是一片绝对的黑暗与死寂。只有一点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白光，在黑暗中孤独地亮着。那白光中，似乎有两个人影紧紧相拥，但他们的身影淡得几乎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而在那白光之外，是无边无际、蠢蠢欲动的黑暗与低语……

凌玥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额发，心脏狂跳不止，呼吸急促。她坐起身，发现天已微亮，沈墨正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做噩梦了？”沈墨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他显然守了不短的时间。

凌玥点点头，将梦境中那些混乱却令人心悸的碎片，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尤其是深海那庞大的阴影、黑水古城祭坛的景象，以及最后那片孤绝的黑暗与微光。

沈墨听完，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深海阴影、古城祭坛、相同的吟唱……看来，公海那东西，与黑水古城，甚至与‘虚无之眼’的仪式，有着我们之前未能想到的深层联系。那可能不是偶然被引来的‘邪物’，而是……仪式的一部分，或者是被仪式召唤而来的‘见证者’乃至‘参与者’。”

“还有那个青铜面具……”凌玥喘息稍定，“是那个灰衣人。他在那里。他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执行者，而是……核心成员之一。”

“至于最后的梦境……”沈墨握紧了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无论那意味着什么，我们都不会是那一点随时会熄灭的孤光。我们会一起找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