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发现洞口（1/2）

清晨的天光带着冰凉的质感，透过高墙洒入院落。金葵立于墙头，目光如炬地扫过下方迅速汇聚的身影。石岳与张魁各自带着小队，如同两道沉默的阴影，疾行至墙下。

“大人！”

石岳率先抱拳，声音沉稳，

“外围暂无异动，未见人员出入。”

张魁紧随其后，脸色却带着一丝未散的惊悸，他身后跟着的精壮锐金卫手中，牵着一身毛色油亮、眼神锐利如刀的黑狼。

“大人！西北方向，土坡半腰处发现异常！”

张魁语速急促，

“黑狼嗅到浓烈尸腐，引我们至一处低洼地。那里……”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翻腾的胃部：

“地面遍布不同时期的开挖填埋痕迹，土层颜色新旧交叠。更有焚烧留下的焦黑土块与灰烬！我们择几处浅挖探查。”

张魁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带上金属摩擦般的沙哑：

“地面，像是被恶鬼反复撕咬！新土叠旧土，焦黑混暗红！焚烧的痕迹处处可见，灰烬里还混着碎骨渣！黑狼狂躁，我们，择了四处开挖！”

张魁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是强行压下的骇然，他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焦土与腐臭的记忆几乎让他窒息：

“新些的坑，土还湿着，挖开不到三尺！”

他的声音陡然变调，带着不由自主的颤抖，

“是尸堆！尚未烂透！手脚脖子，全是深可见骨的口子！皮肉翻着，白惨惨的，没有一丝血色！伤口边缘外翻，蛆虫在烂肉里钻拱，苍蝇嗡嗡地扑脸！有个奴隶，喉咙被割开大半，脑袋向后折成一个怪角，眼珠子鼓着，空洞洞地望着天！还有个半大的孩子，蜷缩着，手腕脚踝的骨头，都，都露出来了！这不是坑杀！是，是活活放干了血！像宰牲口一样！血放干了！才像丢烂麻袋一样扔进去！”

张魁的描述带着血腥的寒气，让墙下几名年轻的锐金卫脸色微微发白。金葵的眼神却冰冷如深潭，毫无波澜。这惨状，不过是印证了大殿祭台上，那蜿蜒的血槽与中央的浅坑，确实是用来收集汇聚人血的。只是，那被放干的、承载着无数冤魂的鲜血，最终流向了何处？仅仅是滋养了那尊邪异的紫凤凰雕像吗？这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金葵的心。

“石岳！”

金葵声音斩钉截铁，

“你的小队收缩，固守院墙！飞鸟也不得进出！若有活口，务必生擒！”

“诺！”

石岳抱拳，转身疾行，低沉的口令声迅速将小队分散，如同铁钉楔入院墙四周的阴影。

“张魁！”

金葵目光转向他，

“你带黑狼，在南门外候命！待我移开内栓顶杠，你们立即进去搜索！”

“诺！”

张魁毫不迟疑，立刻牵起低吼示警的黑狼，转身奔向那两扇紧闭如山的巨大南门。

金葵不再多言，抓住垂下的绳索，腰腹发力，身影矫健如猿，几个蹬踏便重新翻上墙头。数名精锐锐金卫紧随其后，绳索紧绷，身影如电，瞬间便重新落入死寂的院内，无声地集结在南门内侧那巨大的门扉之前。

沉重的原木门板散发着陈腐的木头气息。门后，那根一人难以合抱的巨大顶门原木，如同沉睡的巨蟒，沉沉地压在门扇内侧。更上方，一根粗壮得惊人的青铜方栓，两端深深嵌入木槽，闪烁着幽冷的光泽，将两扇巨门死死锁住。

“一、二、三！起！”

金葵低喝。

数名壮硕的锐金卫齐齐发力，肌肉贲张，贴身铠甲下的身躯爆发出低沉的闷吼。沉重的顶门原木在“嘎吱”呻吟中被缓缓抬起，挪向一旁，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紧接着，众人合力托住那根冰冷沉重的青铜巨栓。

“嘿——唷！”

低沉的号子声中，巨栓被一寸寸艰难地从木槽中拔出，最终“哐当”一声巨响，被众人合力抬下，放置一旁。

“开门！”

金葵下令。

数人同时发力，推动那厚重的门扉。这一次，没有了内栓的阻碍，巨大的木门在刺耳悠长的“嘎吱——呀——”声中，如同巨兽张开大口，缓缓向内敞开！清晨的阳光汹涌而入，瞬间驱散了门洞内淤积的黑暗。

“进！”

张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牵着躁动不安、低吼连连的黑狼，当先冲了进来！锐金卫们紧随其后，鱼贯而入，冰冷的甲胄在晨光下反射着寒光，沉寂的宫观瞬间充满了肃杀的人气。

天光大亮，朝阳的金辉已洒满庭院，将一切照得纤毫毕现，却也给那座北面的大殿投下了更加深沉的阴影。

金葵一马当先，带着张魁、黑狼及数名锐金卫，再次踏入那弥漫着异香与死亡气息的青铜大殿。殿内景象在阳光下更显诡异——数盏人脂巨灯仍在燃烧，火光跳跃，将巨大的紫羽鸑鷟雕像映照得明暗不定；祭台上暗褐色的污渍触目惊心；地上黑猫的尸体凝固着死前的姿态。

“嗷呜——！”

黑狼一进殿，敏锐的鼻子立刻捕捉到浓烈的血腥与异香混杂的死亡气息，它猛地绷紧牵引绳，对着柱子阴影下黑猫的尸体发出尖锐而充满威胁的嚎叫，獠牙外露，前爪刨地，显得极度焦躁不安。

“张魁！勒紧！”

金葵厉声喝道，

“千万不要让黑狼触碰那畜生的尸体！其血肉有毒，王猛已经被它的利爪所伤！”

这时，王猛听到众人的动静，他从高处祭台和紫凤凰青铜雕像的阴影中走下，左臂僵硬微曲，脸色虽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