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再回小王庄(1/2)
“西岐大军围攻我们不成,返回的路上,拿这些手无寸铁的村子撒气泄愤!更是在绝我们的根!山下,山下已经没有多少活人能招了!就算有,也跟惊弓之鸟一样,听到马蹄声就钻山沟,根本找不到!”
“草他姥姥!”
李黑子再也忍不住,猛地踏前一步,眼睛赤红:
“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西岐狗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屠咱们山下的‘羊’!断咱们的粮道!这口气要是不出,鹰愁涧还算什么字号?兄弟们以后还怎么在道上立足?!”
“对!跟他们拼了!”
“杀下山去!剁了那帮狗娘养的!”
“报仇!给李家坳的乡亲报仇!”
聚义厅内瞬间被点燃!山寨的队长、头目们群情激愤,拍案怒吼,兵器出鞘的铿锵声不绝于耳。连日来的苦练,憋着的一股狠劲,被山下这惨绝人寰的噩耗彻底引爆,化作了滔天的杀意。
“都给老子闭嘴!”
温良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压下了所有的喧嚣!他独眼环视,凶光四射:
“拼?拿什么拼?就凭你们这几把破刀烂矛?西岐狗有多少人马?多少甲胄?多少强弓硬弩?你们是忘了鹰愁涧下那漫山遍野的玄甲了?还是忘了老子这条胳膊是怎么差点交代的?!”
他猛地指向自己左臂那道被弩弦撕裂后留下的、如同赤蛇般盘踞的狰狞疤痕。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众人头上。狂热的叫嚣声戛然而止。厅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火塘里松木燃烧的噼啪声。现实的残酷,如同冰冷的枷锁,瞬间勒紧了所有人的喉咙。他们想起了那日西岐大军压境时,如同黑色潮水般涌动的铁甲洪流,想起了那遮蔽了阳光的密集箭雨,想起了寨墙在冲车撞击下发出的呻吟,更想起了温良那惊天一钺后,弩机崩裂血染战袍的惊险瞬间。热血冷却,留下的只有沉重的无力感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大当家所言极是。”
马善缓缓站起身,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于大局无补,徒增无谓伤亡,更会引来西岐更猛烈的报复。届时,山下这些侥幸逃生的百姓,鹰愁涧这数百兄弟姊妹,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因愤怒而扭曲、又因现实而颓丧的脸:
“小王庄的血,黑石峪的泪,不能白流。这仇,要报!但,不是现在,不是用兄弟们的血肉去硬碰西岐的铁甲洪流。”
他走到厅中央,目光落在干草堆上那昏迷的孩子身上,带着一种深沉的悲悯:
“西岐暴虐,视人命如草芥。朝歌昏聩,远在千里,自顾不暇,更不会在意这穷山恶水间蝼蚁的死活。”
他抬起头,看向温良,又看向金葵,最后环视众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那虚无缥缈的朝廷庇护?靠西岐蛮子的慈悲?皆是虚妄!”
他的话语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锐利而坚定:
“我们鹰愁涧,要想活下去,要想护住这一方水土,护住愿意依附于我们的百姓,只有一条路可走——靠自己!靠我们手里的刀枪,靠我们胸中的这口气!”
“靠自己?”
温良眉头紧锁,独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二弟,你的意思是?”
“招兵买马,囤积粮草,打造兵甲,操练精兵,固守山寨,此乃根本。”
马善沉声道,条理清晰,
“然,此非一日之功。当务之急,是‘活人’!”
他指向地上的孩子:
“山下并非无人,而是活人如惊兽,藏匿于山林沟壑,挣扎于生死边缘。他们缺的不是力气,不是胆魄,他们缺的,是一个能让他们喘口气、吃口饭、看到一丝活下去希望的地方!一个能让他们拿起武器,不是为了劫掠,而是为了保护自己妻儿老小的地方!”
他看向王猛,眼神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托付:
“王队长亲眼所见,感同身受。此事,非猛士不能深入险地,非仁心不能取信于民。”
他转向温良,微微躬身:
“大哥,我意,请王队长再辛苦一趟,随我二次下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需亲入焦土,寻访流民,探明西岐动向,更要找到一条能将人心、人力汇聚到鹰愁涧的路!唯有如此,方能破此困局!”
“二当家要去?”
温良有些意外,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马善在他心中,是智囊,是军师,是山寨的“清风”,而非冲锋陷阵的猛将。山下如今是西岐骑兵游弋的险地,危机四伏。
“非去不可。”
马善的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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