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天寒地冻(2/2)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二楼天字房的门开着。房间里,炭盆烧得正旺,桌上摆着几碟小菜和一壶酒——酒是谢长安从孙把头行李里翻出来的,菜是让客栈掌柜现炒的,钱记在账上。
那汉子进屋,狐皮帽都没摘,先扫视了一圈房间,目光在炭盆、窗户、床底都停留了一瞬,这才看向坐在桌边的“孙把头”。
谢长安低着头,背对着门口,身上穿着孙把头的皮袄,头上扣着顶毡帽,刻意模仿着孙把头的坐姿——这些都是他刚才观察孙把头被绑时的细节。
“孙把头,”那汉子开口,声音沙哑,“东西带来了?”
谢长安慢慢转过身,脸上抹了灶灰,在昏暗的光线下,勉强有五六分像。他压低声音,模仿着孙把头那种粗嘎的语调:“带来了。你先坐,喝口酒暖暖身子。这一路……”
话没说完,那汉子突然拔刀!
刀光如雪,直刺谢长安咽喉!
谢长安瞳孔骤缩,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却本能地往后一仰——椅子翻倒,他整个人摔在地上,险之又险地躲过那一刀!
“你不是孙把头!”那汉子厉喝,刀锋一转,又劈下来!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弓弦声!
一支箭破窗而入,精准地钉在那汉子持刀的手腕上!
“啊!”汉子惨叫,短刀脱手。
谢长安连滚带爬地躲到桌子底下,嘴里大喊:“巴图!留活口!”
房门被踹开,巴图持弓冲进来,箭已上弦,对准那汉子。其格也从后窗翻进来,短刀架在那汉子脖子上。
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
那汉子左手腕中箭,血流如注,被其格和巴图死死按在地上。狐皮帽掉了,露出一张三十来岁、还算端正但此刻扭曲狰狞的脸。
谢长安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拍拍身上的灰,心有余悸地摸摸脖子——刚才那一刀,离喉咙只有三寸。
“你、你怎么看出来的?”他喘着气问。
那汉子咬牙不答。
谢长安也不急,走到炭盆边,捡起那顶狐皮帽,在手里掂了掂,忽然笑了:“帽子是真的北漠狐皮,值不少钱。马鞭镶银也是真的。马是河西良驹。这些都对。”
他顿了顿,蹲下身,盯着那汉子的眼睛:“但你不该一进门就找炭盆、窗户、床底——那是探子进屋的习惯。真正的信使,急着交接东西,不会这么警惕。更不该在暗号对上之后,还握刀不放。”
那汉子瞳孔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