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很不留情面的拒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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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的办公室像被按下慢放键,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调风裹着文件油墨味慢悠悠地转,连落在桌面的灰尘都看得一清二楚。我陷在皮质沙发里刷手机,屏幕上的新闻翻来覆去看了三遍,每个字都认识,凑在一起却没了意义 —— 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百无聊赖得只能用脚尖轻点地板,听黑色皮鞋跟敲着瓷砖,发出 “嗒、嗒” 的单调声响,像在数着时间过日子。

没过多久,脚步声轻轻巧巧地停在我门口,带着点熟悉的、轻快的节奏。

“我回来了,跟您打个招呼!现在又要回家去了。”

这声音像电流猛地窜过四肢,我手里的手机 “啪嗒” 掉在沙发上,屏幕亮着,却顾不上捡。膝盖撞到茶几的尖角,一阵钝痛传来,可我连揉都没揉,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几乎是踉跄着冲到门口。“回来,回来,让我看看你!”

她刚转过身,浅色的衣角还没碰到走廊的墙壁,听见我的喊声又顿住,转过身时,眉头轻轻皱了下,带着点不情愿,却还是退进了我的办公室。只是脚步停在离门一分米的地方,像在划着一道无形的界限 —— 浅咖色小皮夹克短到腰际,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米白色的针织衫领口,深色棱纹阔腿裤垂在脚踝,裤脚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衬得她的腿又细又直。可这身偏中性的、硬朗的打扮,偏偏配了双清澈得像浸在山溪里的眸子,口罩上方的眼尾微微上挑,眼睫轻轻颤着,藏着股说不出的灵动劲儿,像只刚落在枝头的小鸟。

我盯着她看,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怕惊扰了眼前这难得的画面。她被我看得不自在,耳尖慢慢泛出粉色,像被阳光晒红的桃子,手指攥着皮夹克的袖口,小声说:“没什么好看的,我就是回来拿点东西。” 说完转身就要走。

我急忙跟上,跟在她身后追到走廊。走廊里的声控灯被脚步声唤醒,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找了个 “借文件夹” 的由头 —— 其实昨天刚跟她借过,现在办公桌上还放着,可我就是想再跟她多说两句话。

推开门时,她正弯腰收拾桌上的文件,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这几天去哪了?” 我走到她桌前,目光黏在她刚摘了口罩的脸上,看她嘴唇抿成浅浅的弧线,“吃饭没?路上顺不顺利?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我连珠炮似的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的文件夹边缘,指尖都有些发烫。

她抬起头,眼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一一回答:“回了趟老家,路上挺顺的,就是有点堵车。还没吃饭,打算回家煮点面条。” 说话时,她的睫毛轻轻眨着,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后来她要去行政部拿资料,我立刻说 “我也要去核对上个月的考勤数据”,跟在她身后走。她回头看我一眼,嘴角勾了勾,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像看个黏人的孩子,轻声说:“张哥,这考勤数据,上周不是刚核对过吗?”

我脸上一热,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再核对一遍,放心。” 直到走到行政部门口,看见她眼底淡淡的青色,才想起她刚才说路上堵车,想来是没休息好。我停下脚步,放软了语气:“你先去拿资料,我在这儿等你,拿到了早点回家休息。” 她愣了下,随即点了点头,眼里的疑惑慢慢变成了温和的笑意。

晚上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翻着手机里的步数排行榜 —— 她的步数从下午的两千多,慢慢涨到了四千多,后来又停在了四千五。想来是回家后又出去买了点东西,之后步数就没再动过。我望着窗外她家的方向,那扇熟悉的窗户一直黑着,没有亮起灯光,心里才稍稍放下 —— 她该是累坏了,早早睡了。

周末的时间像被拉长的橡皮筋,过得又慢又淡。周六一整天,她的步数都没超过五百,想来是没出门。我坐在家里,手里拿着书,目光却总飘向窗外:她会不会窝在沙发里看剧?会不会煮了喜欢的番茄鸡蛋面?还是像上次那样,对着新买的绿植发呆?直到周日下午,我因为一份紧急文件,不得不给她发消息,对话框里的 “在吗?有份文件需要你明天带过来” 发出去后,就石沉大海。

我每隔十分钟就点开微信看一眼,置顶的对话框始终只有我发的那一行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越收越紧,各种念头涌上来:会不会出什么事?手机丢了?还是身体不舒服?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换了鞋,手都碰到门把了,手机突然 “嗡嗡” 响起来,屏幕上跳出 “林晓” 两个字,那一刻,我觉得胸口憋了半天的气终于顺了,连手指都有些发抖。

“张哥,不好意思,我刚看到消息。” 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软乎乎的,像,“明天我早点去公司,把文件给您带过去。” 我握着手机,反复确认她的声音里没有异样,才放心地说:“没事就好,你别太赶,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我看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忍不住笑了 —— 这傻姑娘,手机怕是又忘了调声音。

可周一早晨,我盯着墙上的挂钟,指针从八点爬到八点半,再爬到九点,办公室门口还是没出现她的身影。我在工位上坐立难安,手指反复敲着桌面,发出 “笃、笃” 的声响,桌上的咖啡凉了都没动一口 —— 这份文件不仅关乎我们部门的项目进度,还有三个外单位的人特意过来对接,从八点就坐在会议室等了。

终于,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带着点急促。我立刻站起来,迎了上去。她手里抱着文件袋,头发有些乱,脸上还带着点没睡醒的倦意,看见我,脚步立刻放慢了,头埋得低低的,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对不起,张主任,我起晚了。”

我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针扎了下,疼得慌。可会议室里还有人等着,我深吸一口气,故意提高了音量:“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起晚?这么多人等着,你知不知道耽误了多少时间?” 我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会议室的门轻轻开了道缝,能看见里面的人探了探头。

她的肩膀轻轻抖了下,眼泪差点掉下来,却还是咬着唇没说话。我心里更疼了,可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赶紧把文件拿过来,去跟外单位的人道歉,下次再这样,可就不是说两句就能解决的了。”

等人都进了会议室,我拉过她,把一杯刚泡好的热奶茶塞到她手里 —— 是她喜欢的珍珠奶茶,三分糖,少冰,昨天特意在楼下奶茶店买的,想着今天给她。“刚才不是故意说你。” 我声音放得很轻,怕她还在委屈,“外面那些人,要是今天不把气撒出来,以后指不定怎么针对你。我替他们说了你,总比他们背后给你使绊子好。”

她捧着奶茶,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子,慢慢抬起头,眼里的委屈少了些,多了点疑惑:“昨天联系不上你,我心里慌得很,坐立不安的。” 我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怕你出什么事。”

她愣了下,随即笑了,眼里的水光慢慢退去:“不会吧?我就是在家看了一天视频,新买的电脑,屏幕大,看着舒服,就把手机调成静音了,没注意看消息。” 说着,她还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确实还停留在视频软件的界面。我看着她认真解释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 这傻姑娘,倒也真可爱。

她今年二十七岁,心思单纯得像个没长大的少女。之前我试着用对待成熟同事的方式跟她相处,跟她聊工作规划、聊行业动态,可每次她都听得一脸茫然,要么点头,要么说 “您说得对”,根本找不到共同话题。后来我才慢慢明白,她要的不是 “平等的职场对话”,是被人宠着、被人放在心上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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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会想,说不定会有奇迹?要是我们的关系能再近一步,从同事变成更亲近的人,就不用靠 “办公事” 见面了。可以周末约她去公园散步,像上次她说的那样,看湖边的柳树;可以下班送她回家,听她聊路上遇到的趣事;可以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买个大大的蛋糕,而不是只敢在办公室送她一支笔。人总是这样,实现一个愿望,就会盼着下一个。而她,就是我这平淡日子里最亮的光,是我在茫茫人海里好不容易抓住的支点,我等着我们的关系能像春天的花一样,慢慢开花结果的那天。

今天下了大雨,清晨出门时,雨点砸在伞面上,发出 “噼啪” 的声响,路上的积水漫过脚踝,出租车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周三的早晨本就忙碌,我刚把文件整理好,她就踩着湿漉漉的鞋子走进了办公室,头发梢还滴着水,手里拿着一把折叠伞,伞面上印着小小的樱花图案。

“张哥,我今天要去高淳参加婚礼,是之前一起培训认识的朋友。” 她一边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说,眼里带着点期待,“听说婚礼场地在湖边,风景可好了。”

“我送你去吧?” 我脱口而出,话一说完,就觉得有些唐突,可还是盯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的回答,“下雨天不好打车,我开车送你,快些。”

她皱着眉想了想,手指无意识地摸着伞柄上的樱花图案,摇了摇头:“不用了,张哥,我打车就好,您还得上班呢。”

“我跟王姐说一声,晚点来也没事。” 我又劝,“下雨天堵车,地铁要换乘,还得走一段路,容易淋着雨。”

她却摆了摆手,语气很坚决:“真不用,我已经叫了网约车,师傅说十分钟就到。” 我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没再坚持 —— 年轻女孩经济自由了,总想着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不想麻烦别人,也能理解。

“随了多少份子钱?” 我转移话题,看着她从包里拿出红包,红色的封面上印着 “百年好合”。

“五百。” 她轻描淡写地说,把红包放进随身的包里。

可我知道,她这个月的工资刚发下来,扣了社保和房租,也就三千多,五百块占了近六分之一。我又看了看她身上的黄毛衣,领口有些起球,是去年冬天买的,笑着说:“穿这件去?会不会太老气了?你这么漂亮,该穿件亮些的衣服,比如你上次那件粉色的外套,多好看。”

她却扬了扬脸,眼里满是不服气:“我觉得挺好的,这件毛衣暖和,今天下雨,穿得厚点不冷。” 说着,还拉了拉毛衣的袖口,像是在炫耀。

我打趣她:“打扮漂亮点,说不定在婚礼上能被人看上,遇到个帅气的新郎伴郎。”

她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落了星星,满是自信:“那肯定的!我昨天还特意涂了新的口红呢。” 说着,还微微嘟起嘴,让我看她唇上的颜色 —— 淡淡的橘粉色,确实好看。我看着她得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 她还有太多要学的,不知道人情世故的复杂,不知道赚钱的辛苦,可这份天真,也让人心疼。

“对了,周六我要去看张学友的演唱会。” 她突然说,眼里满是兴奋,“门票都买好了,七八百一张呢,还是内场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 七八百块,几乎是她这个月剩下的所有工资了。“周六去了,什么时候回?” 我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当晚就回” 她语气平淡。

我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兴奋地翻着手机里的演唱会门票照片,心里想着,要是周六我能陪她一起去就好了,哪怕只是在会场外等她,也想陪着。

昨天几乎一整天,我都跟她待在一起。她穿了件红蓝白相间的厚花线衣,袖口和领口都有毛茸茸的边,搭配浅蓝色牛仔裤,裤脚卷到脚踝,露出白色的袜子。头发披在肩头,没扎起来,脸上涂了淡淡的粉,连眉毛都画得细细的,一走进办公室,就像带进了一缕春天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冬日的沉闷。

我好久没跟她靠这么近了,一起去外面办事时,坐在车里,能清楚地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 不是香水味,是洗衣液的清香,淡淡的,像刚晒过太阳的被子。我偷偷看她,看她的眉毛弯得像月牙,看她的眼睛像盛着星光,连耳垂上那颗小小的痣都透着可爱。她低头看文件时,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我忍不住想伸手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可手抬到一半,又悄悄缩了回来 —— 怕吓到她,也怕自己唐突。

我们去的是市区的政务大厅,我办业务跑了十多年,跟窗口的工作人员都熟。刚走到窗口,李姐就笑着跟我打招呼:“张哥,今天怎么亲自来了?”

“陪我们公司的小姑娘来办点事,她第一次来,我带带她。” 我笑着说,特意把 “我们公司的小姑娘” 说得重了些,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的耳尖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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