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惊为天人(1/2)

“换上这件。” 端珵从身侧的锦盒中取出一件天青色宝相花纹锦衣,衣料在昏暗的轿内泛着柔和的光泽:“我差人按着你的身量采买的,看看是否合身。” 他将锦衣展开:“这颜色衬你。”

“在这里……换吗?”润青接过锦衣,迟疑道。

“怕什么?”端珵轻笑:“那日在浴堂,你睡得不省人事,连里衣都是我亲手帮你穿的。”

润青耳尖微红,倒也不再多言,干脆利落地换上了那件锦袍。端珵故作正经地偏头望向侧边,余光却早已将眼前人修长的颈线与纤细的腰身尽收眼底。

衣袂划出一道潋滟的流光,宛若雨后初霁的天空。

“看够了?”润青一边整理衣领,一边冷冷地说道。

端珵伸手替他拂平肩头的衣褶,喉结微动,嗓音低哑:“惊为天人。”

颐心斋内烛火煌煌,金丝锦缎铺陈的条桌上,御膳珍馐正氤氲着袅袅热气。玿宗端坐在正中的鎏金御座上,气色饱满,如沐春风。如今贤妃夜夜都会为他行安神之术,使得他每日醒来都觉气脉通畅,宛若重获新生。

宗亲们分坐御案两侧,左侧是与玿宗一母所出的嘉荣和庆荣,右侧是身为堂兄弟的丞珲和端珵,除端珵身后是润青,其余各人身后都是盛装华服的女眷。虽是头一遭参加皇室私宴,润青亦能从座次安排中觉察到,自己正有意无意地被赋予某种特殊而暧昧的身份。

“今日家宴,是为老二接风洗尘而设,一家人团聚,不必拘束,都自在些。”玿宗环顾四下,神情泰然。

玿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着对嘉荣道:“四弟近日在读什么书?”

嘉荣慌忙搁下银箸,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地答道:“回皇兄,臣弟正在研读云国先贤所着《兴国策》。古人云,知古才能通今,臣弟想多习得些古圣先贤的治国之道,为皇兄分忧,为朝廷效力。”

“兴国策确是治国要典。” 玿宗颔首:“多读些圣贤书,方能领会治国之道。朕也盼望你能早日在朝堂上献计献策,为我大郸国江山社稷出一份应尽之力。”

嘉荣肃然道:“臣弟必定尽心辅佐,夙夜匪懈。”

玿宗点了点头,又转而看向庆荣,语气中却多了几分调侃:“六弟,听说你那匹宝马上回又闹得御厩人仰马翻?”

庆荣朗声大笑:“皇兄倒是消息灵通!那马儿野性难驯,正合臣弟脾胃。”

玿宗轻捻扳指:“朕倒是觉得,是你成日里放浪形骸,连马儿也有样学样!”

“臣弟一介武夫,”庆荣浑不在意地摊手:“也就驯马熬鹰这点子消遣了!”

玿宗见他这副模样,无奈失笑摇头,继而望向丞珲,眼中透着久别重逢的欢喜:“老二,边疆的风霜可让你受苦了?回京时一路上可还顺利?”

丞珲立刻起身,恭敬作揖:“为皇兄分忧,臣弟岂敢言苦?此番回京,托皇兄洪福,一切顺遂。”

“边关太平,你功不可没。”玿宗眼中带着一丝欣慰:“这些年你戍边辛苦,趁这几日在京中好生休养一阵。今后朝中事务,也要你多费心了。”

这几年数下来,但凡有些“上进心”的,最后都没落得什么好收场,如今能留在玿宗身边的,不过只眼前这几位——憨厚木讷的,纵马打猎的,再不然就是被外放出京和刻意远离朝堂的。

玿宗执盏环视众人,含笑问道:“太祖爷爷在世时,我大郸国与南云数次交战,战果颇丰。如今南疆归附已逾十载,南云却始终按兵不动,局势未明,诸位皇弟以为当如何应对?”

丞珲轻晃杯中酒:“南云龟缩一隅,看似太平,”他冷哼了两声:“不知是他们真的乖顺了,还是我大郸国的刀——钝了?”

嘉荣和庆荣对视了一眼。丞珲回京后,常在御前密奏,他们多少也有所耳闻。嘉荣整了整衣袖,首先开口:“臣弟愚见,我朝如今疆域辽阔,百姓渐安。南云虽曾为劲敌,如今却难再兴兵戈。朝廷当以安民为本,不宜轻启战事。二哥戍边多年,想必更知其中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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