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真正的不公（1/2）

诊室外的走廊已乱作一团。那丈夫状若疯癫，被安保人员勉强架住却仍挣扎着要向慕景渊扑去，口中不断污言秽语。他带来的几个“亲戚”则在一旁推搡、阻挠安保，嘴里不干不净地煽风点火。慕景渊被围在中间，脸色苍白如纸，紧抿着唇，手臂和肩背处的钝痛一阵阵传来，他依旧没有还手，只是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切，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尽快平息这场闹剧，将影响降到最低。

许书意和贺念辰在诊室门口心急如焚，看着被围攻的主任，却又被混乱的人群隔开，无法近身，只能徒劳地喊着“别打了！”“住手！”，声音淹没在喧嚣里。

就在这僵持不下、冲突可能再次升级的关口，一个身影猛地从围观人群外围挤了进来，动作迅捷而有力，毫不犹豫地插入了慕景渊和那疯狂丈夫之间，用自己不算特别魁梧但却异常坚定的身躯，将慕景渊护在了身后。

来人正是方远凝。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与现场混乱格格不入，脸上带着律师特有的冷静和锐利。

“都住手！” 方远凝的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被护在身后的慕景渊。安保人员的动作也下意识地松了些许。

许书意和贺念辰见状，立刻抓住这短暂的间隙，奋力挤开人群冲到慕景渊身边。 “主任！您怎么样？”许书意声音带着哭腔，焦急地查看慕景渊手臂上被刮蹭出的红痕和可能受伤的地方。 贺念辰也一脸紧张：“主任，伤到哪里了？要不要紧？” 慕景渊微微摇头，试图安抚他们，声音因刚才的推搡而有些沙哑：“没事，小伤。”他的目光却带着明显的意外和不解，越过方远凝的肩膀，落在方远凝的侧脸上，“方律师？你怎会在这里？这件事你别……”

“慕医生，你先别说话。” 方远凝头也没回，直接打断了慕景渊，语气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坚决，仿佛此刻他才是掌控局面的人。

那丈夫被方远凝的出现和气势慑住了一瞬，随即更加暴怒，指着方远凝骂道：“你他妈又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滚开！”

方远凝转过身，正面迎向那丈夫，目光锐利如刀，语气平静却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我是一名律师。” 他亮明身份，话语清晰地在嘈杂中传开。

“律师？！” 那丈夫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随即是更大的愤怒，“有没有王法了？！医生杀人了，还请律师？！你们这是官官相护，欺负我们普通老百姓什么都不懂是吧？！”

“你错了。” 方远凝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字字铿锵，“不是慕医生请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慕医生要顾全大局，不跟你计较，”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冰冷，“我可不。”

“你现在让开，我不跟你计较！” 那丈夫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我亲戚！你算什么玩意儿？！”

方远凝毫无惧色，甚至向前逼近了一步，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就凭他是我家的恩人，是我妹妹的救命恩人，更是我认定的妹夫。”

“妹夫”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走廊里炸响！

慕景渊正准备悄悄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报警的动作，在听到这个词的瞬间，猛地顿住了。他倏地抬眼，难以置信地看向方远凝挺直的背影，一向冷静自持的眼眸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万万没想到，方远凝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以这样一种方式，说出这样的话。

许书意和贺念辰也瞬间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向方远凝，又看看自家主任。

“妹夫？！这医生是这律师家的女婿？”

“怪不得律师这么护着他！原来是一家人！”

“这下有热闹看了，律师对医闹！”

“有律师出面也好，总不能真让医生白挨打吧？”

“切，还不是仗着有钱有势？律师怎么了？律师就能包庇害死人的医生。

那丈夫显然也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以“家属”的身份。他愣了几秒，随即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更加激动地对着围观人群喊叫，试图争取同情：“大家看看！大家看看啊！律师不是应该帮我们老百姓的吗？你们这些有钱人，都是一伙的！他都不敢反抗，他肯定是心虚了！你们合伙欺负我们老百姓！”

方远凝没有被他的胡搅蛮缠带偏，他冷静地反驳，声音清晰地盖过了对方的叫嚣：“他们不能反抗，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因为他们的身份是医生！在你们利用‘弱势群体’的身份肆意妄为的时候，他们任何一点防卫过当，都会被你们、被不明真相的舆论无限放大！这才是真正的不公！”

他的话掷地有声，揭露了当下部分医闹者利用规则和同情心的丑陋心态。一时间，围观人群中响起了不少赞同的声音。

“说得好！” “本来就是！医生还手就说互殴！” “不能寒了好医生的心！”

那丈夫和他带来的人见舆论风向有些变化，脸色更加难看，还想再闹。

然而，慕景渊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没有依靠方远凝的庇护，而是趁着方远凝吸引对方火力的空档，已经冷静地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言简意赅地向接警员说明了地点和“多人围殴医护人员”的情况。

他刚挂断电话，一直试图和稀泥、控制场面的医务科张科长就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张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挤到慕景渊身边，语气带着压抑的不满和急切，低声质问道：

“慕主任！你……你是不是报警了？！” 他似乎觉得报警会将事情彻底闹大，超出医院内部掌控的范围。

他这话声音虽不高，但在相对安静的瞬间，还是被附近一些人听到了。

“报警了？医生报警了？” 一个围观者立刻低声传达。 议论声瞬间如同水滴入油锅，炸开一片：

“就该报警！这都动手了！真当医院是菜市场啊？”

“啧啧，这下闹大了，警察一来，性质就变了。”

“呵，肯定是心里有鬼，怕私下谈露馅，赶紧叫警察来撑腰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