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双线试炼（2/2）

南线征伐，以大败亏输告终。朱友珪不仅未能撼动李炎分毫，反而损兵折将，灰头土脸地退回汴梁方向。他心中充满了失败的不甘和对李振“乌鸦嘴”的怨怼，却不知这一切，早已被杜如晦算定。

二、 北线：晋阳围城，稳坐钓鱼台

与南线的急功近利相反，北线的朱友文，则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风格。

博王朱友文率八万大军，以名将杨师厚为前锋，谋士敬翔为军师，北上伐晋。他深知沙陀铁骑的厉害，更知李克用是一代枭雄，虽年老力衰，余威犹存。

行军路上，朱友文对敬翔执礼甚恭：“翔公，北伐大计，全赖先生运筹。友文才疏学浅，但必对先生之言，言听计从。”

敬翔对朱友文的态度十分受用，仔细分析道：“殿下，李克用雄踞河东多年，根深蒂固，晋阳城坚池深，强攻难下。且其与幽州、契丹皆有联系，若逼之太急，恐生变故。我军当以‘困’字为主，‘打’字为辅。”

朱友文深以为然：“愿闻其详。”

敬翔献上策略：“第一步，扫清外围。派杨师厚将军率精锐，逐一拔除晋阳周边州县堡垒，剪其羽翼，断其粮道，使晋阳成为孤城。第二步，深沟高垒。大军围而不攻，构筑坚固营垒，防止敌军突围，也抵御外来援军。第三步，攻心为上。不断派遣细作入城，散布流言，动摇其军心民心。同时，可尝试招降其内部不稳的将领。待其城内粮尽，人心惶惶，方可图之。”

朱友文完全采纳了这一策略。梁军步步为营，并不急于寻求与晋军主力决战。杨师厚不愧是名将，指挥若定，很快便将晋阳外围扫荡一空。随后，八万梁军在晋阳城外，挖壕沟，筑土山，立栅寨，将这座北方雄城围得水泄不通。

晋阳城内，李克用本就年老多病，闻听梁军势大，且采用如此无赖的围困战术，气得暴跳如雷。他数次派兵出城挑战，试图打破封锁，但梁军营垒坚固，戒备森严，均无功而返。幽州刘仁恭态度暧昧，契丹援军也被梁军外围部队阻截。

围城持续了数月。晋阳城内存粮日渐消耗，军民开始以树皮、草根充饥，甚至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惨剧。疾病也开始蔓延，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李克用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梁军营寨，和城内日益凄惨的景象，忧愤交加。他英雄一世，何曾受过如此憋屈的困境？想起当年纵横天下的沙陀铁骑，再看如今这坐困愁城的局面，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朱温老贼！朱友文小儿！欺我太甚！” 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向后倒去。

“大王！”

“父王！”

李存勖等人慌忙上前扶住。一代枭雄，晋王李克用，竟在无尽的愤懑与绝望中，呕血而亡。

李克用身死的消息传出，晋阳城内一片悲声，军心彻底崩溃。李存勖虽在众将拥护下继位，但内忧外患，局势及及可危。

朱友文听从敬翔的建议，并未趁机猛攻，反而稍微放松了包围，给晋军留下一线“希望”，实则继续施加压力，静待其内部生变。北线伐晋，虽未竟全功，但逼死李克用，重创河东势力，已是大胜！朱友文沉稳、纳谏、善于用人的形象，与南线惨败的朱友珪形成了鲜明对比。

三、 汴梁回响：试炼的结局

南北两线的战报，先后传回汴梁。

朱友珪大败的消息先到，朱温气得将手中的药碗摔得粉碎，破口大骂：“废物！竖子不足与谋！损兵折将，辱我大梁国威！” 他对这个亲生儿子的失望，溢于言表。

紧接着，朱友文逼死李克用、围困晋阳的捷报传来。朱温蜡黄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连精神都似乎好了许多。

“好！好！友文果然未负朕望！敬翔亦是大功！”他看向北方，眼中充满了对养子的赞许，“这才是我朱家江山，合格的继承人！”

这场精心策划的双线试炼，以朱友文的全面胜利和朱友珪的彻底失败而告终。它不仅决定了梁晋、梁山南之间的短期军事态势，更深刻地影响了大梁内部的权力格局。朱友文的储位，似乎已坚不可摧。然而，权力的游戏从未有真正的赢家，尤其是对于那个在失败中埋下更深沉恨意的朱友珪而言，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