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溅宫闱,南国暖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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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溅宫闱 与 南国暖阳

第一部分:汴梁,大梁皇宫——暗夜噬龙

乾化二年的初夏,汴梁皇宫仿佛被一块无形的巨石压着,连蝉鸣都显得有气无力。朱温的病情急转直下,卧榻不起,往日鹰视狼顾的枭雄,如今只是龙床上一具苟延残喘的躯壳,浑浊的双眼时而清明,时而涣散。

一、 密诏与窃听

这日黄昏,朱温精神似乎回光返照,屏退左右,独独召见了王氏。他颤抖着从枕下摸出那方沉甸甸的传国玉玺,塞到王氏手中,气息微弱却异常清晰:

“速……速召友文回京……朕……朕要将这江山,托付于他……你……你便是……皇后……”

王氏心中狂喜,面上却泪如雨下,紧紧抱住玉玺,如同抱住了未来的凤冠:“陛下!臣妾……臣妾定不负所托!”她深知事不宜迟,必须立刻派人星夜兼程,赶往北线军中去召朱友文。

然而,这绝密的一幕,却被始终安插在寝殿外围、买通了小宦官的张氏,窥探到了关键部分。她甚至看到了王氏怀中那隐约的方形轮廓!

张氏魂飞魄散,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回了郢王府。

“夫君!大事不好!”她撞开书房门,头发散乱,脸色煞白,“父皇……父皇已将玉玺交给了那贱人!要召朱友文回京继位!我们再不动手,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朱友珪正在借酒浇愁,闻听此言,酒意瞬间化作一身冷汗。他眼中先是闪过极致的恐惧,随即被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所取代。父皇从未真正属意过他,鞭挞之辱,轻视之恨,以及对失败的恐惧,此刻尽数化为杀意。

“好!好!他不仁,休怪我不义!”朱友珪面目扭曲,猛地摔碎酒杯,“韩勍!对,去找左龙虎军统军韩勍!他受过岳丈大恩,对父皇近年所为亦多不满!”

二、 子夜兵变

是夜,月黑风高,宫禁森严,却挡不住早有预谋的叛徒。

三更时分,宫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隙。禁军将领韩勍,身披黑甲,脸色凝重中带着一丝决绝,引领着五百名心腹死士,如同暗夜流淌的毒液,悄无声息地潜入内宫。朱友珪紧随其后,手握利刃,甲胄内的身体因紧张和兴奋而微微颤抖。

沿途岗哨,或被韩勍以“紧急军情”搪塞,或被其亲信迅速解决。一行人直扑朱温寝殿——长生殿。

殿外当值宦官见郢王与韩将军深夜带兵前来,心知有异,刚想开口询问,便被韩勍的亲兵捂住嘴,一刀结果了性命。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在夏夜的空气中。

“砰!”

朱友珪一脚踹开寝殿大门,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殿内烛火摇曳,药味扑鼻。朱温被惊醒,挣扎着想要坐起,看到一身杀气、持刀而入的朱友珪和韩勍,以及他们身后如狼似虎的甲士,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逆……逆子!尔……尔欲何为?!”朱温目眦欲裂,嘶哑的声音充满了不敢置信与滔天愤怒。他想呼喊侍卫,却发现喉咙如同破风箱,发出的声音微弱无力。他一生玩弄权术,平衡子嗣,最终却养出了噬主的恶虎!

朱友珪看到父亲眼中那熟悉的、令他恐惧又憎恶的威严,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张氏那“不死便是我们死”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他猛地挺直腰板,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父皇,您病重糊涂,儿臣特来……送您一程!这大梁江山,还是交给儿臣吧!”

“畜生!朕……朕杀了你!”朱温暴怒,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抓起枕边的药碗砸向朱友珪。

朱友珪轻易躲过,药碗砸在地上,碎裂声如同这个王朝崩塌的预兆。他不再犹豫,眼中凶光毕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保护陛下!”龙榻边,仅剩的一名忠心的老宦官尖叫着扑上来,被韩勍随手一刀劈翻在地。

朱温眼睁睁看着儿子手持利刃逼近,那眼神,与他当年弑杀唐昭宗时何等相似!报应!这就是报应!他想挣扎,想怒骂,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声。

朱友珪脸上混合着恐惧、疯狂与一种解脱般的快意,他举起刀,对着龙榻上那曾让他无比敬畏、又无比怨恨的身躯,狠狠地刺了下去!一刀,两刀,三刀……温热的鲜血溅了他满脸满身,他也浑然不觉,仿佛要将过去所有的屈辱和不满,都倾泻在这疯狂的屠戮之中。

曾经叱吒风云、终结大唐的梁太祖朱温,就这样在亲生儿子的屠刀下,结束了其罪恶而枭雄的一生,死状凄惨,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杀戮过后,殿内一片死寂,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和粗重的喘息。

朱友珪看着龙榻上血肉模湖的父亲,握刀的手才开始剧烈颤抖,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嘶哑着下令:“快!用……用那破毯子裹起来!”

一名甲士扯下榻边一张半旧的毛毯,将朱温的尸身随意包裹起来。按照朱友珪的指示,几人撬开寝殿角落的地砖,草草将这位开国皇帝埋于地下,覆上砖石,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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