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的屈辱（2/2）

不甘！强烈的不甘如同野火在他胸中燃烧！

愤怒！对这不公体制、对王有德这般丑恶嘴脸的愤怒，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绝望、愤怒、不甘……种种极致的情绪在他体内疯狂地奔涌、碰撞、挤压，仿佛要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他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扭曲，耳边王有德刺耳的嘲讽和监护仪的警报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震耳欲聋的轰鸣！

他的意识在情绪的滔天巨浪中载沉载浮，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晕厥过去。

就在叶凡的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临界点，那阵剧烈的眩晕感戛然而止。

一股前所未有的清凉感，突兀地从他眉心深处涌现，瞬间流遍全身，抚平了所有翻腾的情绪。他的大脑变得异常清明，五官感知在刹那间变得敏锐无比。

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世界，变了。

色彩仿佛被瞬间抽离，视野所及，只剩下最纯粹的黑、白、灰三色，构成一幅冰冷、清晰、却又无比诡异的画面。抢救室的灯光、白色的墙壁、人们彩色的衣物……全都失去了色彩，变成了不同明暗度的灰。

而最令他震惊的，是病床上的老人。

在他的“视野”里，老人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半透明状。他能模糊地看到皮下的骨骼轮廓，看到胸腔内脏器微弱的轮廓。但更令人心悸的是，在老人心脏附近的位置，盘踞着一团浓稠如墨、不断翻滚蠕动的……“黑气”！

这团黑气散发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冰冷和死寂感，它像是有生命一般，正不断地侵蚀、吞噬着老人体内那些微弱的、代表着生机的“白光”。那些白光已然十分稀薄，在黑气的围攻下摇曳不定，仿佛风中残烛。

“这……这是什么？！”叶凡心中骇然巨震。

他集中注意力，那黑白视野仿佛自带放大功能，瞬间拉近。他清晰地“看”到，那团黑气的核心，源于老人胸腔内一根主要血管壁上的一道细微裂口！

一个前所未有的、远超现代医学认知的诊断，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还来不及细想这双诡异眼睛的来历，耳边就传来王有德不耐烦的催促和讥讽：“愣着干什么？没办法了就赶紧认输！别耽误大家时间！”

叶凡猛地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瞳孔中，仿佛有微不可察的流光一闪而逝。他无视了王有德，目光直接投向几位还在犹豫的专家，用一种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带着某种奇异笃定的声音，清晰地说道：

“不是心梗。是主动脉的问题，血管……可能破了。”

话音落下，满室皆静。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看着他。

唯有叶凡自己知道，一条截然不同的、充满未知的道路，已在他眼前，缓缓揭开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