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元佩茹(1/2)

一阵清脆的“叮铃”声划破了清晨的静谧,张舒铭骑着那辆颇具年代感的二八大杠自行车,熟练地拐进了教育局家属小区。

他穿上了自己最干净整洁的衣服,军绿色的帆布书包斜挎在身侧,侧边的兜里,露出半本用线订好的练习笔记,纸页已经有些卷边发毛,显然是经过了反复的摩刮。封面上,是他用工整的毛笔字写下的“《云门五禽戏》习练札记”。上周,赵景哲教授约定今天过来。他特意提前了半小时赶来,就是想多向赵教授请教笔记里几处尚未琢磨透的关窍。

他抬腿下车,深吸一口气,走向那扇熟悉的、漆色暗沉的木门。就在他抬手欲叩的瞬间,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

一道浅杏色的窈窕身影出现在门口,旗袍的绸缎料子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下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扫过门槛,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香风。是赵雅靓。她看到门外的张舒铭,显然也有些意外,随即唇角弯起,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张老师?来得这么早?”她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清润。

张舒铭忙笑了笑,解释道:“想着有些问题要请教赵教授,就提前过来了。赵教授已经起了吧?”

“早起了,在里屋看书呢。”赵雅靓侧身让开通道,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的侧颜,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随即说道,“快进来吧。正好,我妈今早的火车从深圳回来,这会儿在我外婆家收拾东西,我正准备过去接她。中午要是没事,就留下来一起吃顿饭,我妈带了些南方的干货,炖只本地的老母鸡,正好尝尝鲜。”

“元教授回来了?”张舒铭闻言微微一怔。他记得赵教授之前闲聊时提过,夫人元佩茹女士原是省城大学经济系的副教授,十年前毅然辞去教职,只身前往深圳创业,如今经营着一家颇有规模的产业咨询公司,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沙河这小县城几次。他下意识地把帆布包往后挪了挪,似乎想遮掩一下它的陈旧,然后才想起什么似的,将手里那本叠得整整齐齐的笔记稍稍举起,带着几分恭敬说:“谢谢雅靓同志。我带了《云门五禽戏》的抄本,有些地方想请赵教授指点迷津。”

“先进屋吧,我爸就在里面。”赵雅靓微笑着再次示意他进门。

张舒铭迈过门槛,走进客厅。一股淡淡的墨香和旧书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北墙一整面都被改成了顶天立地的书架,密密麻麻塞满了各类书籍,最上层是一排排用蓝色函套装着的线装古籍,显得古朴而厚重。靠窗摆放着一张老红木八仙桌,桌上摊开一本纸页泛黄的《素书》,旁边一方歙砚里墨迹未干,一支狼毫小楷笔随意地搁在笔山上。

他刚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坐下,里屋的门帘就被掀开了。赵景哲教授戴着那副标志性的圆框眼镜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本批注得密密麻麻的《沙河地方志》,看到张舒铭,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舒铭来了?正好,我方才翻阅县志,看到一段关于明代沙河漕运的记载,与《素书》中‘潜居抱道,以待其时’之理颇有暗合之处,正想寻人探讨一番。”

“赵教授,”张舒铭连忙起身,拿出自己的笔记,“我正好也有些疑问,是关于《云门五禽戏》中‘猿戏’的引气法门,似乎与《引书》中的记载略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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