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堆肥臭满园，增产笑开颜（1/2）

暮春时节，草长莺飞。朱元璋处理朝政之余，带着日渐活泼的朱雄英，轻车简从，前往京郊皇庄视察春耕。他希望让孙儿多接触稼穑之苦，知晓民生之艰。

皇庄田畴广阔，阡陌纵横。农夫们正赤着脚，弯着腰，在泥泞的水田中辛勤插秧。汗水浸透了他们单薄的衣衫，泥浆沾满了裤腿。远处，还有农夫赶着耕牛，在旱地里奋力犁地，尘土飞扬。

朱雄英被朱元璋牵着小手，走在田埂上。他好奇地看着这一切，感受着不同于深宫的泥土气息和汗水味道。当看到几个农夫吃力地将一筐筐干枯的秸秆、杂草和牲口粪便（主要是牛马粪）运到地头，随意堆放在一起时，他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

「嗯？就这么堆着？多浪费啊！」他内心的小人开始嘀咕，「这些都是好东西！秸秆、杂草、人畜粪便……堆在一起发酵，能做成上好的有机肥！比光靠这点底肥强多了！腐熟好的堆肥，又黑又松，肥力足还不烧苗，能增产不少呢！」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完全忽略了实施过程中的“小问题”。他拽了拽祖父的衣角，指着那堆散发着些许异味、引着苍蝇飞舞的秸秆粪便混合物，口齿不清但努力表达：“爷爷……那个……堆起来……肥……好肥！”

朱元璋顺着孙儿的手指看去，只看到一堆杂乱的垃圾，混杂着牲口粪便，气味确实不太好闻。他微微蹙眉，以为孙儿嫌脏，便道：“英儿莫要靠近那些腌臜之物。”

「哎呀，不是嫌脏！」朱雄英急了，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小手比划着，试图解释清楚，「堆！堆起来！盖土！浇水！让它……嗯……发热！烂掉！变黑！变香！撒地里！稻子……长得壮！结得多！」

他一边比划一边蹦出关键词：“堆……盖土……浇水……烂掉……变黑……撒地……多！多！” 心里还在补充：「对！堆肥发酵！高温杀灭虫卵病菌！腐殖质丰富！营养全面！改良土壤结构！增产增收就靠它了！」

朱元璋看着孙儿急切的小模样和那充满自信的眼神，再结合那清晰的心声——“有机肥”、“发酵”、“腐熟”、“增产增收”……虽然对“腐殖质”、“土壤结构”等词不甚明了，但核心意思他抓住了：将这些“腌臜物”用一种方法处理（堆起来盖土浇水发酵），就能变成上好的肥料，让庄稼长得更好，收成更多！

这想法……闻所未闻！但源于孙儿那神奇心声的提议，朱元璋早已建立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信任。

“哦？”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饶有兴致地问道，“英儿是说，把这些……东西，堆起来，盖上土，浇上水，过些时日，就能变成好肥料？比直接上粪肥还强？”

“嗯嗯！”朱雄英用力点头，小脸满是期待。

“好！”朱元璋果断拍板，对随侍的皇庄管事下令，“听见皇长孙的话了？就在此皇庄，划出一块地，按此法试验！所需秸秆、杂草、人畜粪便，足量供应！按皇长孙所言，‘堆起来，盖土，浇水，让其发酵’！朕要亲眼看看，此法是否真如英儿所言！”

管事虽觉得这法子古怪又腌臜，但天威之下，哪敢质疑？连忙领命，组织人手去办。

于是，皇庄的一角，很快垒起了一个个如同小山包般的“堆肥垛”。按照朱雄英模糊的指示（主要靠朱元璋转述和管事理解），底层铺厚秸秆，中间混入杂草、落叶、厨余（主要是烂菜叶）和人畜粪便，层层堆叠，最后覆盖上一层厚厚的泥土封顶，并定时派人浇水保持湿润。

起初几日尚可。但随着发酵开始，堆肥垛内部温度升高，各种有机物在微生物作用下迅速分解……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熟、酸臭、略带氨水味的浓烈气息，如同无形的魔爪，开始弥漫在皇庄上空！这气味之“醇厚”，之“霸道”，远非寻常粪肥可比！离得近些，简直能把人熏个跟头！负责照看堆肥的农夫们都得捂着鼻子干活，苍蝇蚊虫更是嗡嗡地围着堆肥垛打转。

朱元璋再次来视察时，离堆肥区还有几十丈远，就被那扑面而来的恶臭熏得眉头紧锁，掩鼻后退！他身边的内侍和护卫也个个面露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