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御商盈利盛,暗流初涌动(2/2)

惠民会当日,苏州玄妙观前的空地上万人空巷。

御商搭起三层高的木台,台侧挂着 精盐白糖制作流程图,用朱砂清晰标注 筛选 - 提纯 - 成型 步骤。

工匠当场用竹筛筛选粗盐,将杂质滤出后倒入陶锅,加清水煮沸,再用细棉布过滤,最后倒入木模冷却 —— 雪白的精盐刚脱模,便引来百姓阵阵惊呼。

另一侧的糖匠演示 黄泥淋糖法,将褐糖变成晶莹雪白的玉雪糖,切下小块装在油纸小包里,分发给围观百姓。

管事站在台边,举着小包喊道:大家尝尝,这才是御商的真糖,不掺滑石粉!

百姓尝后纷纷叫好,先前散布谣言的乡绅见状,悄悄溜出了人群。

然而,并非所有的阴霾都能被一日驱散。

管事注意到,人群中仍有几个衣着体面的老者,在族人的簇拥下冷眼旁观,并未上前。

当地一名胥吏低声对管事道:“那是本地赵氏的族长,与告状的赵员外是本家。他们掌握着乡里大半的佃户,他们不点头,许多百姓即便心动,也不敢光明正大的买咱们的货。”

管事点了点头,将此事记下,如实禀报上去。

当朱雄英看到管事的汇报时,他猛然意识到,要真正赢得江南,仅靠一次惠民会是不够的,需要让实惠持续可见,让信任随时间沉淀。

尽管如此,锦衣卫护送的漕运船队也安然抵达江南,再无人敢暗中作梗。

御商挽回了大部分声誉,更借 保真惠民 之名,在江南扎下了一颗坚实的钉子。

常氏捧着新账册向朱元璋禀报时,终于如释重负:全赖英儿机智,此番危机才得化解。

吕氏得讯却怒不可遏,猛地将手中的景德镇瓷盏掷在地上,茶盏应声而碎,溅湿半幅衣袖:一群废物,连这等小事都办不妥!

翠荷连忙上前劝慰:娘娘息怒,御商摊子铺得大,总有疏漏之处。下次再寻机会便是。

吕氏盯着案上朱允炆的周岁画像,指尖在画像边缘摩挲良久,眸中寒光乍现。

“御商这颗摇钱树,挡的不是允炆一人的路。”

她声音冷的像冰,“你可知,自御商兴起,江南盐商去年的利钱少了三成?他们背后的那些勋贵,在里面的干股分红,更是大不如前。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如今不知多少人,明面上歌功颂德,背地里却对御商恨之入骨。”

她顿了顿,从首饰盒中取出一枚刻着“吕”字的玉坠扔给翠荷。

“下次须得更周密。你去联络胡惟庸余党,他们恨御商夺其利益,或愿与我等合作,给御商造个灭顶之灾。”

翠荷面露忧色:娘娘,胡惟庸余党乃朝廷钦犯,若被发现......

怕什么? 吕氏猛地攥紧画像,指节发白,正因他们是见不得光的丧家之犬,才更好用,也更不敢出卖我们。御商赚的每一两银子,都是压在允炆头上的石头,也是从那些勋贵口中抢走的肉!只要我们手段干净,届时祸水东引,谁能查到我们头上?

她盯着翠荷,目光阴冷,继续补充道:拿这个当信物,通过你那个表兄牵线 —— 他在漕运上做事,与那些人来往方便。告诉张秀才,若能搞垮御商,我保他们在江南有安全落脚点,但必须做得干净,别牵扯到允炆。

翠荷只得应下,悄步退出殿外。

此刻御商总会内,朱雄英正与常氏商讨加强运输安保之策。

夕阳余晖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认真的侧脸投下淡淡金光。

娘亲,儿以为当设立

监察队 ,专司隐患排查。 朱雄英指着漕运图,在淮河险滩等关键河段画圈,每艘船配两名监察,一人带

火牌 —— 就是锦衣卫的特制令牌,遇可疑船只可查验;另一人记

漕运日志 ,每过一个码头就盖

验讫印 。货物也要分三层装舱,底层垫防潮油纸,中层用铁条固定,顶层插

御商旗 ,一眼就能辨真伪。

常氏欣慰地看着儿子:就依你所言。另外,还得跟漕运衙门提前报备船期、货单,让他们派漕丁在险段护航 —— 这样锦衣卫、漕丁双重护卫,再难有人动手脚。不过这些措施,怕是又要增加不少开支。

安全重于泰山。 朱雄英正色道,况且这些投入,比起损失来说,实在微不足道。

他尚未察觉,自己守护的不仅是商脉利润,更是一场关乎命运的暗战。

殿外长廊下,朱元璋静立檐下,听着毛骧递上的密报 —— 上面记载 翠荷表兄王三近日频繁与胡惟庸旧部张秀才见面,每次都携带东宫点心匣子,内藏密信。

朱元璋指尖轻叩廊柱,目光扫过御商总会的方向,沉声道:早料到吕氏不会善罢甘休。你即刻加派两队锦衣卫,一队扮作漕运水手盯着王三,另一队潜入张秀才的私塾,查清他们要造什么

灭顶之灾 。别打草惊蛇,等他们动手时,连人带证据一并拿下 —— 咱要让英儿看看,这宫闱暗斗,不是光靠惠民会就能化解的。

毛骧躬身领命退下。

暮色渐浓,华灯初上,朱元璋的身影在宫灯映照下显得格外肃穆。

「吕氏啊,照着咱原先的脾气....若非看在标儿的份上,看在你为朱家生下允炆的份上,你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这场围绕御商的博弈,早已超越商事之争,成为关系朱家嫡脉存亡的较量。

他绝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英儿与常氏,更不容别有用心之辈的野心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