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蛛丝马迹 宫墙暗影（2/2）

内侍监连忙躬身回答：“回陛下，众女史皆恪守宫规，勤习礼仪。听闻前些时日，有位林女史被借调典籍处整理旧档，甚是勤勉，还发现了一些前朝记录的疏漏之处，连御史中丞陈大人都略有耳闻呢。”

他这话，看似褒奖，实则将林仙丽推到了风口浪尖。在皇帝面前提及一个低阶女史，并强调其行为引起了朝臣的注意，这本身就可能引发帝王的多种猜想。

韩信脚步未停，目光掠过一丛墨菊，淡淡道：“哦？是那个琅琊林氏么？倒是细心。”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也并未继续追问。内侍监摸不准皇帝的心思，不敢再多言。

然而，这句“倒是细心”的评价，以及皇帝竟然记得林仙丽的籍贯，却很快通过内侍监的渠道，隐约传到了瑶光宫。这无疑是在本就微澜荡漾的水面上，又投下了一颗石子。

张姓女史得知后，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而其他一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女史，看林仙丽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复杂。林仙丽本人听闻后，心中并无半分喜悦，反而那不安之感愈发沉重。帝王的注意，于她这般无根无基的女子而言，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随何的人终于查到了“隆昌号”的一些底细。这家商行在吕后时期突然崛起，承接了大量宫廷采买，其背后的东家十分神秘，明面上是一个名叫吴贵的商人，但暗地里，种种迹象表明，真正的操控者与审食其关系密切，甚至很可能就是审食其的白手套。

掌握了初步证据后，随何请示韩信，是否对审食其进行突审。

韩信沉吟片刻，批示道：“可审，但不必用刑。以‘隆昌号’之事为引，观其反应。其家小近况，可适时让其知晓。”

这是攻心为上。审食其这种老狐狸，严刑拷打未必有用，但以其家族亲眷为筹码，或许能击溃其心理防线。

于是，在一个深夜，审食其被秘密提审。面对随何抛出的关于“隆昌号”和几笔特定宫采的疑问，审食其起初还试图狡辩，声称自己并不直接管理宫廷采买，一切皆是下面人所为。

但当随何看似不经意地提及他某个远在蜀地、本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儿子的近况时，审食其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意识到，新朝皇帝不仅掌握了他贪墨的证据，更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瘫坐在椅子上，汗出如浆，沉默了许久许久。最终，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疲惫，嘶哑地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宫墙之外，针对前朝遗毒的秘密清算，终于打开了缺口。而宫墙之内，因这清算的余波，一个小心翼翼、只想“持守本心”的少女，其命运之舟，已被推向了更加莫测的漩涡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