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风云际会！（1/2）

第四十一章 风云际会

返回混元宗的路途，林夜并未急于赶路。与黑渊之影那缕目光的短暂交锋，虽未受伤，却让他心神消耗颇巨，更让他对自身的力量运用有了新的体悟。【原初之息】的雏形初现，威力远超单一属性的【裁罪】或【熔心】，但其消耗和对道心、掌控力的要求也呈几何级数增长。仓促融合六种力量（混沌、净火、锋锐罪业、焚罪之意、归虚之力、幽冥印记净化力），险些让自身灵力体系产生紊乱。

他寻了一处荒僻山谷，布下隐匿阵法，静心调息了三日。期间反复回味那一瞬间的融合感觉，尝试在安全环境下，以更慢的速度、更精微的控制，引导体内不同力量进行接触、调和。

进展缓慢。六种力量性质差异太大，尤其是新得的【归虚之力】（源自黑渊湮灭，却已被林夜道心“淬炼”重构）与【幽冥印记】的净化轮回之力，几乎天然对立。强行融合，如同将水与火硬塞进一个容器，稍有不慎便是反噬。

“看来，想要真正掌控【原初之息】，使之成为常规手段，绝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对每一种力量的本质理解更深，对混沌之道的包容与转化领悟更透，道心亦需更加圆融无碍。”林夜心中明悟，不再强求，转而专注于稳固刚刚突破的元婴中期巅峰修为，并尝试将【归虚之力】与【幽冥印记】的力量更自如地分别融入攻击与防御之中。

七日后，林夜悄然返回混元宗。他将南荒所见，包括黑渊祭祀、残破九幽古镜、以及自己与黑渊之影目光交锋之事，详细告知了叶尘、苏沐清等核心几人。隐去了【原初之息】的具体尝试，只言以混沌玉珏配合秘法惊退强敌。

众人闻之，无不骇然。黑渊之影的恐怖，虽只窥见一斑，已令人毛骨悚然。

“宗主，如此看来，归墟秘境之行，已不仅是争夺机缘或加固封印那般简单了。”叶尘面色凝重，“那黑渊之影显然对天道碎片、对归墟秘境、甚至对您……都怀有极大恶意。秘境开启之时，它或其爪牙，必会设法作乱。”

“不错。”林夜点头，“所以，我们必须提前准备，且准备要充分。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两年零三个月了。”

他迅速做出部署：

一、混元宗进入最高戒备状态，护山大阵全开，由赵大锤、柳如烟牵头，结合林夜带回的残破九幽古镜上的一些符文（虽已失效，但结构可借鉴），尝试进一步强化阵法对“湮灭”、“侵蚀”类力量的抗性。同时，宗门库藏资源向提升战力倾斜，所有筑基以上弟子，修炼任务加倍。

二、叶尘坐镇宗门，主持大局，并继续尝试冲击元婴瓶颈。林夜将自身突破元婴的部分心得，以及从混沌玉珏中整理出的一些关于“神体”更深层运用的感悟（参考地皇传承），悉数传授于他。

三、苏沐清巩固金丹境界之余，重点修炼林夜结合混沌剑意与玄冰剑道推演出的几式新剑招，增强实战能力。同时，她将协助林夜，整理、分析所有关于沧澜界、天外势力、以及上古封印的零散情报。

四、林夜本人，则需外出一趟，完成几件关键之事。

“宗主还要外出？”苏沐清关切道。

“嗯。”林夜目光沉静，“有几处地方，必须亲自去一趟。第一，天机阁。他们预言‘界外之影’，或许知道更多关于黑渊之影，或其他类似威胁的信息。我需要与他们高层接触。”

“第二，九极盟。失踪数年，虽已暗中联系金无双等人，但身为盟主，必须适时现身，整合力量，应对沧澜界压力，并为秘境之行争取支持。此行需秘密进行，只与核心成员会面。”

“第三，北冥州永冻冰川。我父母隐居之地。有些关于归墟宗、关于天道碎片的疑问，或许他们知晓更多。而且，父亲的伤势虽已好转，但或许有办法让他恢复部分修为。”

“第四，”林夜顿了顿，“东海，沧澜驿附近。我需要近距离观察一下那位‘沧澜剑主’，评估其实力与意图。”

每一件事都至关重要，且充满风险。

“宗主，让我陪您去吧。”苏沐清道。

林夜摇头：“此行需隐秘，人多反而不便。你留在宗门，协助叶尘，我才能放心。而且，”他看向苏沐清，“你的剑道，需在实战与静悟中寻找突破契机，留在宗门，可随时进入我改造后的‘九极试炼塔’混沌层闭关，那里时间流速不同，对你更有益。”

见林夜心意已决，众人不再多言。

临行前，林夜将混沌玉珏暂时留下，置于青云峰地脉核心处，以其混沌气息滋养地脉，反哺宗门，同时也能借助宗门大阵和地脉之力，更好地隐藏玉珏波动，防止被黑渊之影或其爪牙感应追踪。他自身则带走了那面残破的九幽古镜和部分黑渊矿石灰烬（封印好的），或许在某些场合能派上用场。

第一站，天机阁总坛——位于中州中央地域，被誉为“悬空山”的奇绝之地。

天机阁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宗门，更像一个松散而超然的情报与预言组织，成员精于天机术数、推演卜算，地位特殊，极少直接参与势力争斗，但他们的预言往往能影响天下大势。

林夜改换形貌，以一名游历散修的身份，缴纳了不菲的灵石，获得了进入悬空山下“天机城”的资格。他没有贸然求见天机阁高层，而是在城中最大的“天机楼”住了下来，每日聆听各处消息，购买最新刊发的《天机摘要》，同时暗中以混沌法眼观察悬空山的气机流转。

悬空山并非真的悬浮，而是一座奇峰，半山腰以上终年被玄奥的云雾大阵笼罩，据说那是天机阁的核心重地，非请勿入。林夜能感觉到，那云雾大阵蕴含着极其高深的空间与天机法则，强行窥探必遭反噬。

在城中潜伏了五日，林夜终于捕捉到了一丝契机。天机楼每月一次的“天机茶会”上，一位负责外事的天机阁执事（元婴初期修为）无意间透露，阁中一位隐世已久的“天机子”长老，近日因感应到“深渊回响加剧”，已破例出关，正在整理上古卷宗，似乎要推算什么。

“深渊回响……”林夜心中一动。这与他所知的黑渊之影渗透迹象吻合。

当夜，林夜悄然离开客栈，来到悬空山脚下。他没有试图闯阵，而是取出那面残破的九幽古镜，以一丝微弱的【幽冥印记】之力（模拟九幽镇狱气息）注入其中。古镜虽已残破，但本质材料特殊，对九幽、轮回、封印类气息仍有微弱共鸣。

他将这丝带着特定信息（主要是关于黑渊祭祀、虚空眼眸的模糊影像片段，不含自身身份）的共鸣波动，小心翼翼地导向云雾大阵。

此举无异于冒险试探。若被天机阁误解为挑衅或窥探，后果难料。

然而，仅仅过了半炷香时间，云雾大阵忽然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道苍老而平和的神念传入林夜脑海：“道友既携九幽残器，知深渊之秘，便请上山一叙。天机阁，天衍子有请。”

成了！林夜精神一振，收敛气息，坦然步入缝隙。

云雾之后，别有洞天。并非奢华的宫殿楼阁，而是一片清幽的竹林，几间简朴的茅舍，潺潺溪水流过，灵气浓郁而温和。一位身着素白道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正坐在溪边一块青石上烹茶，正是天衍子。他气息缥缈，仿佛与周围天地融为一体，修为赫然是元婴后期，且给林夜一种深不可测之感，显然在天机之道上造诣极深。

“小友请坐。”天衍子示意林夜在对面的石凳坐下，递过一杯清茶，“茶乃‘悟道茶’，可安神静心。小友身上气息混杂，混沌为基，兼有净火、幽冥之意，更有一丝令老道都心悸的‘破灭’雏形，想必便是近年来声名鹊起、又神秘失踪的混元宗主，林夜小友吧？”

林夜心中一凛，这天衍子果然厉害，一眼便看穿自己多重伪装和大部分根脚。他接过茶，坦然道：“前辈法眼如炬，晚辈正是林夜。冒昧来访，实因事关重大，不得不求教于天机阁。”

“可是为那‘黑渊’之事？”天衍子抿了口茶，直接点明。

“正是。”林夜将南荒所见，除了自身具体战斗细节和混沌玉珏核心秘密，详细道来，重点描述了那祭祀仪式、残破古镜、以及黑渊之影隔空投来的目光与意念。

天衍子静静听着，神色并无太大变化，但眼中时而闪过的推演之光，显示出他内心并不平静。

待林夜讲完，天衍子沉默良久，方才长叹一声：“果然……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前辈知晓黑渊之影的来历？”林夜追问。

“略知一二。”天衍子缓缓道，“上古有载，天地未分之时，有清浊二气。清气上升为天，化生万物，衍生秩序法则；浊气下沉为地，亦有其理。然有极少数最为本源、最为混沌的‘浊气之精’，未能顺利融入大地轮回，反而在虚空夹缝中沉淀、异变，化为一种以‘吞噬’、‘湮灭’、‘归无’为本能的恐怖存在，后世称之为‘墟’或‘渊’。你口中的‘黑渊之影’，应是最为强大的‘墟’之一，被上古大能联手，借助九幽轮回之力与部分天道权柄，封印于九幽最底层，称为‘九幽镇狱’。”

他顿了顿，看向林夜：“归墟宗之名，你可知其由来？”

林夜心中一动：“难道……”

“不错。”天衍子点头，“归墟宗先祖，当年或许并不仅仅是发现了天道碎片。他们极可能也接触到了关于‘墟’的秘辛，甚至其宗门部分使命，便是监视九幽封印，研究应对‘墟’的方法。‘归墟’二字，未必是归于虚无，或许亦有‘使墟归于当归之处’之意。只是后来宗门覆灭，传承散落，真相蒙尘。”

林夜默然，这与他在九幽核心获得的信息碎片相互印证。

“那天道碎片崩落，与黑渊之影有关吗？”

“或许有间接关联。”天衍子沉吟道，“天道完整时，法则严密，界壁稳固，‘墟’被牢牢封印，难以兴风作浪。但三万年前，不知何故，天道出现裂痕，碎片崩落。天道有缺，则法则有隙，封印亦会随之松动。黑渊之影这等存在，最擅抓住漏洞，渗透侵蚀。而天道碎片本身蕴含的‘超脱’与‘完整法则’，或许也是它渴望吞噬的目标，用以补全自身，冲破封印，甚至……反噬天道。”

林夜倒吸一口凉气。如此说来，黑渊之影与天道碎片，竟成了互为诱饵、彼此关联的致命漩涡！

“那天机阁预言‘界外之影’，除了黑渊，是否还有其他‘墟’，或者其他世界的威胁？”林夜想起南荒古战场那疑似来自其他世界的“余震”。

天衍子神色更加凝重：“天道有缺，如同房屋破了洞，不仅里面的东西可能漏出去，外面的……也可能窥伺进来。除了被封印在九幽的‘墟’，虚空之中，是否还有其他类似的、或不同的‘影’，老道亦难断言。但近年天机紊乱，确实感应到不止一股‘界外’恶意在徘徊。沧澜界修士跨界而来，虽打着救治本界天道的旗号，但其真实意图，亦需警惕。焉知他们寻找天道碎片，不是为了……取而代之？或者，其本界天道崩碎，是否也与某种‘影’的侵蚀有关？”

林夜感到肩上的压力又重了几分。局面之复杂，远超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