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镜（1/2）

紫纹朱果的药力在体内化开，如江河奔涌。

林夜盘坐竹屋，全力运转《混元道经》。混沌气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将精纯的药力炼化、吸收，转化为自身的混沌灵气。

丹田中，灰色的气旋不断膨胀，中心处隐隐有光芒透出——那是修为即将突破的征兆。

炼气五层到六层，是一个小门槛。一旦突破，灵气总量将增长五成以上，且灵气质量也会有所提升。

林夜稳守心神，引导药力冲击瓶颈。

一夜过去。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时，林夜周身忽然一震，一股比之前强横许多的气息弥漫开来。

炼气六层，成！

不仅如此，在混沌气旋的中心，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光点，如星辰闪烁。那是修为高度凝实的标志，通常只有炼气七层以上的修士才会出现。

“紫纹朱果果然不凡。”林夜睁开眼睛，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灵气总量，已经不弱于普通的炼气七层修士。加上混沌灵气的质量和破妄灵瞳、混沌灵火等特殊手段，真正实力足以与炼气八层一战。

“若是再遇到李长青那样的对手，三十招内可胜。”林夜心中有了底。

但他没有沾沾自喜。李长青不过是丹鼎峰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真正的天才，如苏沐清那般，炼气九层就能与筑基初期周旋。大比之中，这样的对手不会少。

起身活动筋骨，林夜取出那七块星陨石。

突破后，破妄灵瞳的洞察力更强了。此刻他能清晰看到，每块石头内部都有数十粒细微的银色光点，那就是星辰砂的雏形。

“需要提炼。”林夜沉吟。

星辰砂的提炼极难，需要特殊的法门和极高的温度。普通地火根本无法熔炼星陨石，至少需要筑基期修士的真火，或者某种特殊灵火。

混沌灵火应该可以，但消耗会很大。

林夜暂时收起石头，先处理其他事务。

他将从李长青储物袋中得到的《丹毒手札》仔细研读。这本手札记载了大量偏门药理和毒术，虽然大多阴毒，但其中关于药材特性、药性相克、解毒之法的内容，对林夜很有启发。

“蚀灵散……原来是用蚀骨草、腐灵花、阴泉水炼制而成。解毒则需要阳属性灵药，或者以高温焚烧毒素。”林夜记下关键信息。

他将手札中有价值的内容整理出来，阴毒害人的部分则全部毁去。

接下来几天，林夜一边巩固修为，一边在赵大锤的指导下进行炼器训练。

有了炼气六层的修为支撑，他炼制中品法器的成功率提升到九成，甚至开始尝试上品法器。

这一日，锻房中。

赵大锤看着林夜刚刚炼制完成的一柄赤铜短刀，连连点头：“不错，器形规整，灵纹流畅，已经是合格的上品法器。你这进步速度，老子当年都自愧不如。”

短刀长一尺三寸，刀身赤红，刃口隐现寒光。林夜在炼制时融入了一丝混沌灵气，让这柄刀除了锋利外，还带有微弱的侵蚀特性。

“都是师叔教导有方。”林夜收刀道。

赵大锤摆摆手：“少拍马屁。对了，大比的规则细则出来了，你看看吧。”

他递过一枚玉简。

林夜接过，神识探入。

外门大比的具体安排如下：

十日后开始，持续三天。

第一天：各项目第一轮淘汰赛。炼器项，一百二十八名参赛者，现场炼制基础法器，取六十四人晋级。

第二天：第二轮。六十四人炼制属性法器，取二十人。

第三天：第三轮决赛。二十人自由发挥，最终评定前十排名。

奖励也公布了：

前十名：可进入“宗门宝库”一层挑选一件宝物，奖励五百贡献点，晋升内门弟子资格。

前五名：额外奖励一瓶“筑基丹”（有助于突破筑基期），八百贡献点。

前三名：可进入“云霞洞天”修炼三日（洞天内灵气浓度是外界十倍），一千贡献点。

第一名：奖励一件下品灵器，两千贡献点，并可拜入任意一峰长老门下。

“下品灵器！”林夜眼睛一亮。

法器分下、中、上三品，之上才是灵器。灵器已生灵性，可自行护主，威力远超法器。一件下品灵器，价值至少上千灵石，而且有价无市。

赵大锤提醒道：“别光盯着奖励。这次大比，丹鼎峰、青雨峰、剑鸣峰都出了几个天才，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是剑鸣峰的萧绝——那小子三个月前就突破到炼气十层，据说已经触摸到十一层的门槛，是本次大比斗法项的头号热门。”

“萧绝？”林夜记下这个名字。

“另外，我收到风声，丹鼎峰的李炎长老最近在查他侄孙李长青的下落。”赵大锤压低声音，“李长青失踪三天了，李炎暴跳如雷。有人看到李长青最后是和你一起离开易市的，虽然没证据，但那老家伙脾气火爆，可能会找你麻烦。”

林夜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弟子与李师兄只是偶遇，之后便分开了。他去了何处，弟子不知。”

“最好如此。”赵大锤深深看了林夜一眼，“李炎是筑基后期，且精通丹毒之术，得罪了他会很麻烦。大比期间，你尽量待在百炼谷，别单独外出。”

“是。”

离开锻房后，林夜没有回竹屋，而是去了地火室。

他要尝试提炼星辰砂。

丙字号地火室内，林夜布下简易的隔音禁制，然后取出星陨石和炼制工具。

混沌灵火自掌心涌出，将一块星陨石包裹。

灰色火焰静静燃烧，温度却高得惊人。地火室原本就炽热，此刻更是热浪滚滚，若非林夜以灵气护体，恐怕衣物都要自燃。

星陨石在火焰中逐渐发红、软化。

一炷香后，石头表面开始剥离，露出内部银色的光点。那些光点如星辰般闪烁，在混沌灵火的灼烧下，慢慢从石质中分离出来，聚集成一粒粒细小的银色砂粒。

这个过程极其消耗灵气和心神。林夜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心。

两个时辰后，第一块星陨石提炼完毕。

林夜掌心，多了十二粒芝麻大小的银色砂粒，每一粒都散发着柔和的星辉，入手微凉，却又奇重无比——这么一小撮，重量堪比一块拳头大的精铁。

“成功了。”林夜长舒一口气，擦去额头的汗水。

虽然只提炼了一块，消耗了四成灵气，但这证明混沌灵火确实能提炼星辰砂。

他打坐恢复灵气后，继续提炼。

又四个时辰，剩下的六块星陨石全部提炼完毕。

总共得到八十三粒星辰砂，装了小半玉瓶。

林夜看着瓶中闪烁的银砂，心中有了计划。

他要炼制一件特殊的法器——不是刀剑，也不是防具，而是一套“阵器”。

《混元道经》中记载了一种名为“周天星辰阵”的简易阵法，可聚星辰之力辅助修炼，也可困敌、防御。此阵需要三百六十粒星辰砂布置，林夜手中的远远不够，但可以炼制一套简化版的“小周天阵旗”。

阵旗共十二面，每面需嵌入七粒星辰砂，组成简易的星辰阵势。一旦布下，可引动微弱的星辰之力，形成屏障或迷阵。

说干就干。

林夜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阵旗材料：十二面空白阵旗（以冰蚕丝和星纹铁丝编织），八十三粒星辰砂，还有一小瓶“星辰露”（这是他从李长青储物袋中找到的，可用于稳固星辰之力）。

炼制阵旗比炼制武器更难，需要精确刻画阵纹，并将星辰砂完美嵌入，不能有丝毫偏差。

林夜先在地上画出阵旗的阵纹图，反复推演确认无误后，才开始动手。

第一面阵旗，失败。阵纹刻错一笔，整面旗报废。

第二面，勉强成功，但星辰砂嵌入不稳，效果大打折扣。

第三面、第四面……林夜不断尝试，总结经验。

当炼制到第九面时，他终于掌握了诀窍：以混沌灵气为引，将星辰砂“融入”阵纹节点，而不是简单嵌入；刻画阵纹时，需心神合一，笔走龙蛇，不能有丝毫犹豫。

第十二面阵旗完成时，已是深夜。

林夜脸色苍白，灵气几乎耗尽，但眼中满是兴奋。

十二面阵旗摆在面前，每面都呈银灰色，旗面上星光点点，隐隐构成玄奥的图案。当他将十二面阵旗按照特定方位排列，并注入混沌灵气时——

嗡！

阵旗之间产生微妙的联系，一道淡淡的银色光幕升起，将林夜笼罩其中。光幕上星光流转，美轮美奂，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汇聚：那是来自九天之上的星辰之力，虽然微弱，但真实存在。

“成了！”林夜感受着光幕的强度，“全力激发的话，应该能抵挡炼气八层的全力一击。若是用作困阵，炼气九层一时半会也难以脱身。”

他将阵旗收起，心中踏实许多。

有了这套阵旗，大比时就多了一张底牌。

接下来的几天，林夜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

白天炼器、练剑，晚上修炼《混元道经》，偶尔与苏沐清传讯交流。

苏沐清告诉他，李炎长老果然在调查李长青的下落，甚至亲自到青雨峰询问过她。她按照约定，说那日确实看到林夜与李长青在易市交谈，但之后就分开了，不知李长青去向。

“李炎信了吗？”林夜传讯问。

“信不信不重要，他没有证据。”苏沐清回复，“但你要小心，李炎此人睚眦必报。大比时，他可能会以裁判或监督的身份出现，找机会为难你。”

“明白了，多谢师姐提醒。”

“另外，地火禁地的裂痕又扩大了。我暗中观察过，至少有五处新的血煞印记出现。幽冥道的动作在加快，我怀疑他们想在云雾秘境开启前后动手。”

林夜心中一沉。

大比、秘境、幽冥道……所有事都凑到了一起。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比前三天，林夜终于将《云水剑诀》第二层“雨落式”练至大成。

此时他的剑法，已非初学时可比。

云起式缥缈难测，雨落式绵密凌厉，两者结合，再辅以混沌灵气，威力已不逊于黄阶极品剑法。

这一日黄昏，林夜正在竹屋外练剑，忽有客来访。

是秦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