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风试剑（1/2）

黑风山比半年前更加阴森。

踏入山林不久，林夜就察觉到异常——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草木多有被啃噬的痕迹，一些树干上还留有深深的爪痕。这些爪痕比普通妖狼的更大、更深，边缘泛着不正常的暗红色。

“变异程度不轻。”林夜蹲下身，手指轻触爪痕。

破妄灵瞳运转，他能看到爪痕中残留着一丝暴戾的妖气，这妖气中还混杂着某种……阴冷的能量波动。

“像是被外力催化导致的变异。”林夜皱眉。

普通妖兽变异，多是吞食了天材地宝或长期生活在特殊环境中。但这种变异通常循序渐进，妖气相对纯粹。而眼前这些爪痕中的妖气，却带着明显的外来干预痕迹。

“会是幽冥道的手笔吗？”林夜心中警惕。

他起身继续深入，同时将破妄灵瞳的感知范围扩大到极限。十五丈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行至半山腰时，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林夜身形一闪，藏到一块巨石后。

三头灰毛妖狼从林间走出。它们体型比普通妖狼大了一圈，肩高足有五尺，獠牙外露，眼中泛着不正常的红光。最引人注目的是，每头妖狼的额头都有一道暗红色的竖纹，隐隐有微光流动。

“果然是变异种。”林夜屏息观察。

三头妖狼在空地停下，其中一头仰头嗅了嗅，忽然转向林夜藏身的方向，低吼一声。

被发现了！

林夜并不意外。变异妖狼的嗅觉和感知远超普通同类。他从容从巨石后走出，秋水剑已握在手中。

三头妖狼呈品字形包围过来，眼中凶光闪烁。

“正好拿你们试剑。”林夜眼神一凝。

最先扑来的是左侧妖狼，速度快如疾风，利爪直取林夜咽喉。

林夜不退反进，侧身避过爪击的同时，秋水剑斜刺而出。

“云起式——云雾缭绕！”

剑光分化，三道虚实难辨的剑影笼罩妖狼。妖狼本能地挥爪格挡，却只击中虚影。真正的剑锋已悄然刺入它肋下。

噗嗤！

鲜血迸溅。但妖狼凶性大发，不顾伤势，扭头就要咬向林夜手腕。

林夜手腕一抖，剑身震颤，混沌灵气顺着剑锋涌入妖狼体内。

“吼——”

妖狼发出凄厉的惨嚎。混沌灵气在它体内横冲直撞，侵蚀血肉经脉。短短三息，这头妖狼就倒地抽搐，气息迅速衰弱。

“混沌灵气的侵蚀效果，比预想中更强。”林夜心中暗忖。

另外两头妖狼见状，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狂暴。它们同时扑来，一左一右，配合默契。

林夜踏步前冲，身如游龙。秋水剑化作一片剑幕，将两头妖狼的攻势尽数挡下。剑锋与利爪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炼气五层的妖狼，肉身强度却堪比六层。”林夜感受到剑身传来的反震之力，“变异让它们全方位强化了。”

他不再试探，剑势一变。

“雨落式——细雨绵绵！”

剑光如雨，细密连绵。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妖狼的要害：眼睛、咽喉、关节。两头妖狼虽然皮糙肉厚，但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下也渐渐不支，身上多出数十道伤口。

林夜抓住一个破绽，剑锋一挑，刺入一头妖狼的眼窝，直贯大脑。

另一头妖狼见同伴毙命，竟然转身就逃。

“想跑？”林夜冷哼一声，左手掐诀。

混沌灵火自掌心涌出，化作一条灰色火蛇，瞬间追上妖狼，将其吞没。

妖狼在火中挣扎惨叫，几个呼吸后便化为灰烬，只剩一颗核桃大小的妖丹滚落在地。

林夜收剑，走到三具狼尸旁，以留影符记录。随后剖开第一头妖狼的腹部，仔细检查。

内脏已经严重腐蚀，经脉枯萎。混沌灵气的侵蚀性远超他的预计，几乎相当于一种剧毒。

“若是用在修士身上……”林夜心中凛然。

这手段过于霸道阴毒，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能轻易使用。

他将三颗妖丹收起，继续向山顶前进。

越往深处走，遇到的妖狼越多。从三五成群，到七八只一起。林夜且战且走，不断磨练剑法与实战技巧。

云起式从“云雾缭绕”到“云海翻腾”，再到“云散月明”，三式变化愈发纯熟。

雨落式也从“细雨绵绵”进阶到“骤雨倾盆”，剑势更加凌厉。

最让林夜满意的是混沌灵火的运用。这种诞生于玉珏空间的特殊火焰，可刚可柔，能焚万物也能滋养灵性。他尝试将灵火附着于剑锋，创造出“混沌火剑”，威力暴增，但消耗也极大，只能作为杀手锏。

战斗间隙，林夜会仔细检查每一头妖狼的尸体。他发现所有变异妖狼额头的暗红竖纹都一模一样，这绝非自然变异能形成的。

“像是某种‘标记’或‘禁制’。”林夜用玉简拓印下纹路图案。

第三天傍晚，林夜抵达黑风山主峰。

这里是一片开阔的山顶平台，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洞穴，洞口散落着大量白骨，有人骨也有兽骨。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狼巢。”林夜隐在一块岩石后，观察洞穴。

洞口有两头格外壮硕的妖狼守卫，肩高超过六尺，气息达到炼气七层。洞内隐约传来低沉的狼嚎，听声音至少还有十几头。

最麻烦的是，林夜在洞穴深处感应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头狼，至少炼气八层，而且变异程度更深。

硬闯不是明智之举。

林夜沉思片刻，有了计划。

他悄悄退到百丈外，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样材料：一截阴魂木、三块赤火石、一小瓶妖兽精血。

这是他从《古符残解》中学到的一种简易阵法——“血引迷踪阵”。此阵以妖兽精血为引，能模拟出强大妖兽的气息，吸引同类聚集。

林夜以指为笔，蘸着妖兽精血在地上刻画阵纹。阵纹繁复诡秘，完成后他将阴魂木置于阵眼，赤火石分列三角。

“起！”

混沌灵气注入阵眼，阵法被激活。

一股浓烈的、带着挑衅意味的“妖兽气息”从阵法中散发出来，迅速扩散。

洞穴方向立刻传来骚动。

很快，十几头妖狼从洞中涌出，在头狼的带领下朝阵法方向冲来。那两头守卫也跟了过去。

林夜嘴角微勾，身形如鬼魅般掠向洞穴。

进入洞穴的瞬间，腥臭味几乎令人窒息。洞内空间极大，深处堆着大量干草和骸骨。林夜目光一扫，锁定了几处异常。

首先是洞壁上刻着一些简陋的符号，与妖狼额头的竖纹同源。其次是角落里有几个破碎的玉瓶，瓶身残留着暗红色液体，散发出与妖狼体内相似的阴冷能量。

“果然是人为催化。”林夜迅速收集证据。

就在他准备深入探查时，洞外传来愤怒的狼嚎——头狼发现自己中计了！

林夜毫不犹豫，转身就往外冲。

刚到洞口，就与返回的头狼迎面撞上。

这是一头通体银灰的巨狼，肩高七尺，双目赤红如血，额头的竖纹已变成深紫色。它死死盯着林夜，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炼气八层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在它身后，十几头妖狼已将洞口团团围住。

“被包饺子了。”林夜握紧剑柄，面色凝重。

头狼没有立即进攻，而是缓缓踱步，似乎在评估猎物的实力。这种智慧，已经远超普通妖兽。

林夜心念电转。硬拼肯定不行，只能智取。

他目光扫视四周，忽然注意到洞口上方有一片松动的岩层。一个计划迅速成型。

头狼终于动了。

它没有扑击，而是张口喷出一道暗红色的气刃，快如闪电！

林夜早有准备，身形一侧，气刃擦着衣角飞过，在身后岩壁上炸出一个深坑。

“威力堪比炼气八层修士的全力一击。”林夜心中一凛。

他不再犹豫，催动混沌灵火覆盖全身，整个人化作一道灰色流光，直扑头狼！

头狼眼中闪过不屑，抬爪拍下。利爪带着破空之声，足以拍碎巨石。

然而就在利爪即将击中林夜的瞬间，林夜身形诡异地一折，竟从爪下滑过，同时一剑刺向头狼腹部柔软处。

头狼反应极快，扭身避过要害，剑锋只在它肋下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但林夜的目的已经达到——混沌灵气顺着伤口侵入！

头狼浑身一颤，显然感受到了那股侵蚀之力。它暴怒地狂吼，浑身银毛倒竖，额头竖纹紫光大盛。

“要拼命了。”林夜抽身后退。

头狼张嘴，连续喷出三道气刃，封死了林夜所有退路。同时它四肢发力，如炮弹般冲来，利爪直取林夜头颅。

生死一线！

林夜眼中寒光一闪，不退反进，迎着气刃冲去。

就在气刃临身的刹那，他身形一矮，几乎贴着地面滑过。三道气刃擦着他的后背飞过，全部轰在洞口上方的岩层上。

轰隆隆——

岩层崩塌，大量碎石滚落，正好砸向冲来的头狼。

头狼猝不及防，被数块巨石砸中，身形一滞。

就是现在！

林夜冲天而起，混沌灵火全部注入秋水剑。剑身爆发出刺目的灰蓝光芒，一股灼热与冰寒交织的诡异气息弥漫开来。

“混沌火雨——斩！”

一剑斩落！

剑光化作漫天火雨，每一滴“雨”都是压缩到极致的混沌灵火。火雨笼罩头狼，疯狂侵蚀它的皮毛、血肉、经脉。

头狼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嚎，在火雨中挣扎翻滚。它的护体妖气在混沌灵火面前如纸般脆弱，皮毛迅速焦黑，血肉消融。

但炼气八层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它竟硬扛着火雨，再次扑向林夜，眼中尽是疯狂与怨毒。

林夜面不改色，左手掐诀。

“爆！”

那些侵入头狼体内的混沌灵气，被他同时引爆。

从内部爆发的破坏力，远超外部攻击。头狼身体剧烈抽搐，七窍流血，最终轰然倒地，气息断绝。

周围的妖狼见头狼毙命，顿时陷入混乱。有的疯狂扑向林夜，有的则开始四散逃窜。

林夜强提一口灵气，剑光连闪，又斩杀三头妖狼。余下的终于胆寒，逃入山林深处。

战斗结束。

林夜拄剑而立，大口喘息。这一战消耗极大，体内灵气已不足三成。

但他眼中却有兴奋之色。

这是第一次独立击杀炼气八层的敌人，虽然取巧，但实战经验是无价的。

休息片刻后，林夜开始打扫战场。

头狼的妖丹有鸡蛋大小，呈深紫色，蕴含着浓郁的妖气和那种阴冷能量。他将妖丹小心收起，又收集了其他妖狼的妖丹。

随后，林夜回到洞穴深处，仔细搜索。

在头狼的巢穴——一堆铺着干草的白骨中，他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内藏着一枚黑色玉简和半块令牌。

玉简入手冰凉，材质非金非玉。林夜将神识探入，却受到一层禁制阻挡。

“筑基期级别的禁制。”林夜皱眉。

以他现在的修为，还无法强行破解。但玉简表面刻着一个符号——与妖狼额头的竖纹、洞壁上的符号，完全一致。

“幽冥道的标记。”林夜眼神一冷。

那半块令牌则是青铜质地，边缘有断裂的痕迹，正面刻着“地火”二字，背面是复杂的云纹。

“地火令？”林夜心中一动。

云霞宗的地火禁地，只有持有特殊令牌的弟子和执事才能进入。这半块令牌，很可能来自某个失踪的弟子或……内鬼。

他将两样物品贴身收好，又在洞穴中搜索一圈，确认没有遗漏后，迅速离开。

下山路上，林夜没有再遇到妖狼。残余的狼群似乎已经逃散。

三日后，林夜回到云霞宗。

任务堂内，胖执事看到林夜交上的留影符和妖丹，眼睛瞪得滚圆。

“三十七头普通变异妖狼，一头头狼……全是你一个人杀的？”

“是。”林夜平静道。

胖执事倒吸一口凉气，重新打量林夜：“林师弟，你入门才半年吧？这实力……了不得，了不得！”

他迅速核算：“普通妖狼每头十贡献点，头狼五十，再加上任务基础奖励一百点，总共五百二十贡献点。另外，这些妖丹你可以自己留着，也可以卖给宗门——变异妖丹价格比普通的高三成。”

林夜想了想：“妖丹我留三颗研究，其余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