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是李白??-17(1/2)

甘露殿内的沉默像浸了水的棉絮,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太宗捏着那份写有“锡壶碎渣”细节的供词,指腹反复摩挲着纸边,目光在李泰惨白的脸与李承乾急切的神情间来回逡巡。

方才柏羽揭穿的破绽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可李泰毕竟是他疼宠多年的儿子,太子与柏羽又牵扯着“资助御医”的疑点,让他始终难下决断。

“父皇,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李泰见太宗迟迟不发话,膝行两步,声音带着哭腔,“那‘锡壶碎渣’定是许敬宗故意泄露给太子,又让李白设局诓骗儿臣!许敬宗与东宫早有勾连,他母亲的骨痹药,还是太子前年私下送的名贵药材呢!”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太宗本就犹豫的心里。

他确实记得李承乾曾为许敬宗母亲送药的事,当时只当是太子体恤臣子,如今想来,倒像是早有勾结的佐证。

一旁的宦官总管见太宗神色松动,悄悄递上一杯温茶,低声道:“陛下龙体为重,此事牵涉皇子,需谨慎查证,莫要动气伤了身子。”

太宗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却没喝,只是望着殿外渐暗的天色。他正欲开口说“先将此事压下,明日再查”。

殿外突然闯进一个身着绯色官服的官员,是韦挺的心腹、大理寺评事张仁安,他手持一卷文书,跪在殿中大声道:“陛下!臣有急报!查获东宫伴读李白与太子的密信,信中竟商议借许敬宗反水之机,逼陛下废魏王、早定皇位,涉嫌谋逆!”

“谋逆?”太宗手一抖,茶水洒在龙袍上,他猛地看向张仁安,“你说什么?密信何在?”

张仁安连忙呈上文书,语气急促:“此信是臣在李白客栈房间的床板夹层中搜到的,上面有李白与太子的亲笔字迹,还盖着东宫的私印!臣不敢耽搁,立刻赶来禀报!”

太宗展开文书,只见上面的字迹确有几分像李承乾与柏羽的笔意,开头便是“今许敬宗已反水,可借‘下毒’之事逼陛下处置魏王”,结尾更是写着“若陛下犹豫,便请百官联名奏请,早定皇位”。

虽无“谋逆”二字,却字字透着逼宫的意味。

他抬头看向李承乾,眼神中满是失望与震怒:“承乾,这信是你写的?”说罢便将文书丢到李承乾面前。

“父皇!儿臣没有!”李承乾脸色骤白,冲上前拿起文书,“这信是伪造的!儿臣从未与李白写过这样的信!”

柏羽也连忙躬身:“陛下明鉴!此信字迹虽仿臣与太子的笔意,却在‘皇位’二字的起笔处露出破绽——臣写‘皇’字必先顿笔,太子写‘位’字必收锋,此信却无此细节,定是他人伪造!”

许敬宗也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陛下!韦挺与张仁安本是一党,此信定是他们为掩盖下毒之事,故意伪造陷害太子与李白!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太子与李白绝无谋逆之心!”

可此时的太宗,早已被“逼宫”“谋逆”的字眼冲昏了头。

他想起武德年间兄弟相残的往事,想起自己登基后对“结党”的忌惮,再看眼前李承乾急切的模样,竟觉得有几分“被拆穿后的慌乱”。

张仁安趁机进谗:“陛下!李白来历不明,却深得太子信任,如今又牵扯下毒、谋逆两事。许敬宗虽指证魏王,却与东宫有私交,其言未必可信!为保朝局稳定,当速将三人收押,交由大理寺彻查!”

太宗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没了犹豫,只剩疲惫的决断:“传朕旨意——李白、许敬宗暂押大理寺,待三司会审查明真相。太子李承乾纵容伴读,涉嫌结党,着即禁足东宫,非诏不得出!”

“父皇!”李承乾急得泪如雨下,却被侍卫拦住,“您怎能相信伪造的证据?怎能如此待儿臣?”

柏羽也上前一步,声音恳切:“陛下!此信破绽明显,若仓促收押,恐让真凶逍遥法外!请陛下再给臣三日时间,臣定能找出伪造书信之人!”

可太宗已不愿再听,挥了挥手:“带走吧。”

侍卫们上前,架住柏羽与许敬宗,两人挣扎着回头,只见太宗别过脸,不再看他们。

走出甘露殿时,暮色已浓,宫灯次第亮起,却照不亮柏羽沉重的心情。

他知道,太宗的决定并非全然相信魏王,而是被“谋逆”的恐惧与过往的阴影裹挟,那一丝犹豫终究抵不过对“结党逼宫”的忌惮。

许敬宗走在一旁,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都怪我……若我早拿出更多证据,陛下也不会……”

“不怪你。”柏羽打断他,声音低沉却坚定,“是魏王派系算准了陛下的软肋,趁虚而入。我们只需在大理寺坚守清白,等陛下冷静下来,定会查明真相。”

可他们没等到冷静,只等到了大理寺的严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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