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车轮战（1/2）

谢慎中毒卧床不起，太后那边暂时没了大的动作，似是偃旗息鼓，在暗中观察。

歇了两日“病假”后，沈娇娇不得不再次硬着头皮，去面对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早朝。

沉重的十二章纹龙袍压在身上，十二旒白玉珠冕冠戴在头上，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晃动，遮挡部分视线，也时刻提醒着她此刻的身份。

例行公事地处理了几件地方官员的请安折子和无关痛痒的政务汇报后，重头戏，不出所料地来了。

一直静立百官之首，如同蛰伏猛兽般的权臣宰相顾长渊，终于手持白玉笏板，缓步出列，躬身行礼，姿态无可挑剔，语气恭敬温雅，内容却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指核心：

“陛下，臣近日听闻，宫内新设一‘帅府’机构，广招……容貌俊美之男子入宫侍奉。此事在京城内外传得沸沸扬扬，流言蜚语，甚嚣尘上，恐有损天家威严，动摇国本。且陛下近日龙体违和，正宜静心调养，实在不宜沉溺于此等……嬉戏游乐之事。臣，恳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以祖宗法度为念，即刻解散帅府，驱散闲杂人等，安心养病，方为天下之福。”

他话音甫落，身后如同得到信号般，立刻有数名身着御史台或吏部官服的官员齐刷刷出列，躬身附和：

“臣附议！顾相所言极是，请陛下三思！”

“陛下，此风不可长啊！帅府一事，已成笑柄，恐为史书所诟病！”

“请陛下以国事为重，罢黜帅府！”

声浪虽不算浩大，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直逼龙椅之上的沈娇娇。

来了！

沈娇娇心中冷笑，她就知道这个表面道貌岸然、内里野心勃勃的斯文败类会拿“帅府”做文章，试图以此打压她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疯威”。

今日若是退缩半分，之前靠着发疯和反击好不容易立起来的人设和威势，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

她没有立刻动怒，也没有辩解，反而身子微微前倾，目光透过晃动的冕旒，精准地落在顾长渊那张保养得宜、看不出具体年纪的脸上，用一种混合着好奇与天真的语气反问：

“顾爱卿，朕近日卧病，读了些杂书，心中有一事不明，正好请教。敢问爱卿，何为‘沉溺’？朕不过是依照祖制，遴选了几名贴身护卫，充入宫禁，以卫朕之安危，怎就上升到‘沉溺’的高度了？莫非在顾爱卿眼中，朕连挑选几个合心意的近身护卫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顾长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显然没料到皇帝会避开正面回答，反而用这种近乎胡搅蛮缠的方式反问。他神色不变，依旧从容应对：“陛下乃九五之尊，自然有权挑选侍卫，此乃天经地义。只是……陛下遴选之标准，似乎……有失偏颇，过于注重皮相外表，恐惹天下人非议，寒了边疆将士与天下学子之心。”

“非议？”沈娇娇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随即，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讥讽与怒意，“朕倒要好好问问！是哪些人在非议？是北境那些年年叩关、烧杀抢掠、虎视眈眈的蛮族？还是西边那些需要我大雍年年赏赐岁贡才能苟安一隅的蕞尔小国？抑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