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父债女偿（1/2）

御书房内，空气凝固如铁。

那本沾染着血腥与阴谋的账簿，静静躺在御案之上，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君臣二人之间。

林晚栀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泪水无声滑落。

这一次，七分是演，三分是真。

她虽恨父亲前世的冷漠与利用，却也万万没想到，他竟卷入如此滔天大案，甚至可能……与鸱吻有所牵连！

这完全打乱了她复仇的计划，更将她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萧景玄负手立于窗前，背影挺拔却透着寒意。

他久久沉默，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承恩公高崇，太后的亲弟弟，势力盘根错节，动他，便是动摇国本，甚至可能引发朝局动荡。

而林弘远……这个他一度认为只是庸碌的臣子，竟也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还是他新宠贵人的生父！

如何处置？

是雷霆手段，一查到底，还是……权衡利弊，暂时压下？

他的目光落回地上那抹纤细脆弱的身影上。

她哭得隐忍，单薄的脊背却挺得笔直，带着一种倔强的易碎感。

若非她屡次献策、甚至以身犯险，这账簿根本无法到手。

她在此事中，是功，还是过？

“林晚栀，”

他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抬起头来。”

林晚栀依言抬头，泪眼婆娑，我见犹怜：

“皇上，臣妾……臣妾万万不知父亲竟会……臣妾有罪，请皇上治罪！”

她以退为进，将姿态放到最低。

萧景玄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仿佛要透过这双泪眼，看穿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你当真不知情？”

“臣妾若有半字虚言，天打雷劈！”

林晚栀指天发誓，语气恳切。

“臣妾入宫前，在府中地位卑微，父亲……从不与臣妾言及公务。若非今日得见这账簿，臣妾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这话半真半假，前世她确实对父亲的前朝勾当知之甚少。

萧景玄沉默片刻，忽然弯腰，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指尖微凉，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迫使她与他对视。

“即便你不知情，林弘远之罪，亦是不争事实。按律，当抄家流放，甚至……满门抄斩。”

他缓缓说道，每个字都重若千钧，观察着她最细微的反应。

林晚栀瞳孔骤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中流露出真实的恐惧。

不是为林家，而是为自己！

若林家被定为逆党，她这个宫妃，最好的下场也是打入冷宫！

那她的复仇，将永无可能！

“皇上……”

她声音破碎，带着绝望的哀泣。

“臣妾……愿代父受过！求皇上开恩，饶过林家满门！臣妾愿做牛做马，报答皇上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