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狐冢埋情,灵盘异动(1/2)

返程的山路比来时更显漫长。夕阳的余晖将山林染成一片橘红,枯黄的落叶在脚下簌簌作响,像是在为逝去的玄狐吟唱挽歌。林砚裹紧了兽皮披风,将玄狐小小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披风的绒毛吸走了她脸颊的泪水,却驱不散心底那片刺骨的寒凉。

她的脚步愈发踉跄,胸口的伤口在颠簸中不断撕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眼前时不时泛起黑晕。强行催动狂暴灵元的后遗症正在显现,灵脉深处传来阵阵空虚的悸动感,指尖的玄光镜碎片蓝光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阿砚,慢点,靠我身上。”小满始终紧紧扶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托着她抱玄狐的手腕,生怕她力气不支摔落。她能感觉到林砚身体的颤抖,那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悲伤与虚弱交织的无力,让她心疼得无以复加。

林砚顺从地将身体的重量倚在小满肩上,鼻尖萦绕着小满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那是她平日里捣药时沾染的气息,此刻却成了唯一能让她心神稍定的慰藉。“小满,”她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玄狐它……最喜欢梅院的神树,总爱趴在树底下晒太阳,追着落叶跑。”

“我记得。”小满点头,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它还总抢我给你留的肉干,抢完就跑,躲在你身后,以为我不敢骂它。”

提及往日的点滴,两人都沉默了。那些鲜活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玄狐用脑袋蹭林砚的手心讨食,用尾巴卷着小满的衣角撒娇,在梅院里追逐嬉戏,留下满院的欢声笑语。可如今,那个灵动的小生命,却只能安静地躺在披风里,再也不会动,再也不会叫了。

随行的族人们也都神色肃穆,没有人说话,只有脚步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叹息。玄狐虽只是一只狐狸,却用小小的身躯守护了部落,守护了林砚,早已成了部落里不可或缺的一员。它的离去,让每个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走到半山腰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部落的探哨!”一个族人提醒道。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两个身影快速从山路上跑来,正是部落里负责警戒的族人。看到林砚等人,他们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快步迎了上来。“林队,小满姐!你们回来了!”

“部落里情况怎么样?”小满立刻问道,“有没有苏婉姐和周老的消息?”

提到苏婉和周老,两个探哨的神色瞬间黯淡下来:“部落里一切安好,被操控的族人都在休养。可……断云崖那边,一直没有消息,我们派去接应的人,也没回来。”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扶着小满的手瞬间收紧。黑风谷的暗哨如此凶险,断云崖靠近灵脉分支,暗哨的实力恐怕更强,苏婉和周老只有两个人,万一……她不敢再想下去。

“我们知道了。”小满看出了林砚的担忧,立刻说道,“你们先回去通报,说我们已经安全返回,让王大娘准备好草药和热水,还有……找一块最好的地方,靠近梅院神树的地方。”

两个探哨对视一眼,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转身快速朝着部落跑去。

回到部落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族人们都聚集在部落入口,看到林砚等人,立刻围了上来,脸上满是关切。“林队,你们没事吧?”“姜垣大哥,你受伤了!”“玄狐……”

看到林砚怀里裹着的玄狐,众人的声音都低了下去,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王大娘快步走了过来,看到林砚苍白的脸色和染血的衣袍,眼圈一红:“傻孩子,怎么伤成这样!快,进屋歇歇!”

“王大娘,”林砚摇了摇头,“先安置玄狐。”

王大娘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已经让人在梅院的神树下挖好了坑,那里向阳,又安静,玄狐会喜欢的。”

一行人朝着梅院走去。夜幕降临,部落里点燃了火把,昏黄的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也映照着梅院那棵金黄的神树。神树的叶片在夜风中簌簌作响,像是在迎接归来的亲人,又像是在为玄狐哀悼。

林砚抱着玄狐,缓缓走到神树下。坑挖得不大,里面铺着柔软的干草,那是王大娘特意准备的。她小心翼翼地将玄狐从披风里抱出来,轻轻放进坑里,为它整理好毛发,让它像是只是睡着了一样。

“玄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林砚蹲在坑边,声音轻柔,“你放心,我们会守住梅院,守住部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这里。你在这边,也能看到神树,看到我们。”

小满跪在她身边,将一朵刚采摘的、最后盛开的野菊放在玄狐身边:“玄狐,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给你带最好的肉干,再也不跟你抢了。”

族人们也都围了过来,默默地为玄狐献上手里的野花和果实。姜垣站在最后,看着坑里的玄狐,心里满是自责——如果他能再谨慎一些,没有中暗哨的埋伏,或许玄狐就不会死。

林砚缓缓站起身,示意族人填土。泥土一点点覆盖在玄狐身上,将那个小小的身躯掩埋。很快,一个小小的土坟出现在神树下,坟前放着那朵野菊,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林砚和小满站在坟前,久久没有动。火把的光芒映在她们脸上,能看到彼此眼底深深的悲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安置好玄狐,众人回到了梅院。王大娘早已准备好了热水和草药,苏婉留下的药膏也都一一摆好。小满扶着林砚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她脱下染血的衣袍,露出胸前缠着的布条。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揭开时,伤口还在微微渗血,触目惊心。

“忍着点。”小满拿起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她的眼眶通红,却努力忍着泪水,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林砚。

林砚靠在枕头上,闭上眼,任由小满为她处理伤口。伤口的疼痛很清晰,可心里的疼痛却更甚。她能感觉到小满的指尖在颤抖,能听到她压抑的哽咽声,心里既心疼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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