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藤绕花架与草人守香（2/2）

阿石立刻骄傲地挺起胸膛：“是我和玄黎哥哥、周爷爷一起做的！它是梅院的守护神！”

“真能干，”王大娘笑着夸赞，“有这个稻草人，你们的花苗肯定能长得好好的。”

张婶这时也来借旧木筛，说是家里的筛子坏了，想借去筛一下豆子。玄黎给她取来木筛，张婶看见稻草人，也笑着打趣：“这稻草人穿着粉衣裳，戴着小花帽，怕是要把小鸟都引来，而不是赶走咯。”

阿石急得涨红了脸：“才不会！它是守护神，小鸟看见它就会跑！”

众人都笑了，梅院里的笑声伴着风吹过花架的轻响，格外热闹。

张婶走后，玄黎坐在花架下的竹椅上，手里拿着一块桃木，正在给稻草人雕一个小小的笑脸——之前阿石总说稻草人没有眼睛，不好看，他便想着雕两个小木片，给稻草人当眼睛。林砚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王大娘送的牵牛花帕子，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绣纹，偶尔帮他递根刻刀。

周老坐在梅树下，慢悠悠地喝着茶，手里翻着那本旧线装书，翻到画着牵牛花的那一页，阳光透过梅枝落在书页上，把泛黄的纸页染成了暖金色。“你看，”他对林砚说，“她当年也在花架下做过稻草人，说是要给她种的牵牛花做伴，结果稻草人没做好，反而被风吹倒了，还哭了好久。”

林砚笑了起来：“和阿石一样，都对自己做的东西格外上心。”

“是啊，”周老点点头，眼里带着怀念，“日子就是这样，藏着这些细碎的小事，才显得有滋味。”

夕阳西下时，玄黎把雕好的小木笑脸安在了稻草人脸上，两个圆圆的眼睛，一个弯弯的嘴巴，稻草人瞬间变得生动起来。阿石高兴得蹦了起来，围着稻草人拍手：“好看！稻草人笑了！它喜欢梅院！”

晚饭时，桌上摆着炖排骨、炒青菜，还有剩下的野菜饼。阿石坐在周老身边，一边吃着饼，一边给周老讲稻草人如何“守护”花苗，说得绘声绘色，仿佛真的看见小鸟被稻草人吓跑了一样。

玄黎不停地给林砚夹菜，把排骨上最嫩的肉挑出来放在她碗里：“多喝点汤，下午坐了那么久，腰肯定酸。”

林砚也给玄黎夹了一筷子青菜：“你也多吃点，雕了一下午木笑脸，肯定累了。”

晚风吹过梅院，带着草木的清香和饭菜的香气，吹得花架上的藤蔓轻轻晃动，也吹得稻草人的粉色衣角微微摆动，像是在和院里的人打招呼。阿石吃完晚饭，拉着玄黎去给稻草人系彩带，林砚则陪着周老坐在花架下，聊着天。

“周爷爷，”林砚轻声问，“你说，等牵牛花爬满花架，稻草人会不会也被藤蔓缠住？”

周老点点头，笑着说：“会的，到时候藤蔓绕着稻草人，开满了花，稻草人就像站在花海里一样，好看得很。”他顿了顿，又说，“就像我们，被这梅院的烟火缠着，被彼此的情意缠着，才是最圆满的。”

林砚看着花架上的藤蔓，又看看身边的玄黎，心里忽然明白了周老的意思。他们就像这牵牛花，彼此缠绕，彼此依靠，在这梅院里，扎根生长，开出最温暖的花。

玄黎教完阿石系彩带，走过来坐在林砚身边，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因为下午绣花，指尖有些微凉，他便用自己的掌心，轻轻包裹着她的手，传递着温暖。“在想什么？”他轻声问。

“在想，”林砚抬头望着他，眼底满是笑意，“等牵牛花爬满花架，我们就把秋千挪到稻草人旁边，坐在秋千上，看着花，看着稻草人，肯定很舒服。”

“好，”玄黎点点头，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你想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夜色渐浓，月光爬上花架，洒下满地细碎的银辉。阿石玩累了，靠在周老怀里睡着了，小手还紧紧抓着一根彩带。周老轻轻把她抱回屋里，梅院里只剩下玄黎和林砚。

玄黎牵着林砚的手，走到稻草人身边。月光落在稻草人的粉色衣角上，落在它脸上的木笑脸，也落在缠绕的藤蔓上。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桃木挂件，是一朵小小的牵牛花，和王大娘帕子上的绣样很是相配：“给你的，”他把挂件递给她，“挂在你的荷包上，以后每年牵牛花开花，我们都一起看，一起守着这梅院，守着这个稻草人。”

林砚接过挂件，指尖摩挲着细腻的纹路，心里暖融融的。她抬头望进玄黎的眼底，那里映着月光，也映着她的身影，仿佛整个夜空的温柔，都藏在了他的目光里。

“玄黎，”她轻声说，“有你在，真好。”

玄黎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月光透过花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落在稻草人的身上，也落在院门口的木牌上。“梅院”二字在月光下愈发温润，仿佛在守护着这满院的藤蔓、草人与深情。

“有你，才是我的安好，”玄黎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夜色，“往后的每一个日子，我都会陪着你，陪着阿石，陪着周老，看着牵牛花爬满花架，看着稻草人被花香缠绕，看着这梅院，岁岁安稳，烟火长明。”

晚风穿过梅院，带着草木的清香和淡淡的花香，吹得花架上的藤蔓轻轻晃动，也吹得稻草人的彩带轻轻飞舞。牵牛花的藤蔓在夜色中悄悄攀爬，稻草人在花架旁静静伫立，梅院的日子，就像这缠绕的藤蔓，看似平凡，却藏着最坚韧的深情，在青竹镇的时光里，慢慢生长，愈发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