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藤绕花架与草人守香(1/2)
晨露还凝在牵牛花的藤蔓上时,林砚的指尖先触到了那抹细软。花架下的嫩藤不知何时已悄悄攀上竹条,淡绿色的茎秆细得像丝线,上面长着细密的白色绒毛,顶端的卷须像极了婴儿攥紧的小手,牢牢缠着竹架的纹路,晨露沾在绒毛上,滚成一颗颗剔透的小珠,一碰就顺着藤条滑落,沁得指尖微凉。
“你看,它们开始爬架了。”林砚轻声唤玄黎,声音里藏着难掩的欣喜。
玄黎正蹲在花架旁,给刚冒芽的杂草松土,闻言抬头,目光落在那抹攀附的绿上,眼底也漫开暖意。他放下小锄头,伸手轻轻拨开藤蔓旁的草叶,动作轻得怕惊扰了这稚嫩的生长:“比预想的快些,再过几日,就能爬满半架了。”
阿石的欢呼声从院门口传来,她拎着小布包,腰间的向日葵荷包和桃木勺随着奔跑的动作晃悠悠的,刚跨进院门就被花架上的藤蔓吸引,快步冲过来:“哇!牵牛花爬上去了!它们是不是要开花了?”
“还要些日子,”周老扛着一顶旧草帽走来,草帽的草编边缘有些磨损,帽檐上还沾着几根干枯的稻草,“不过得做个稻草人了,院里的麻雀越来越多,再不加防备,怕是要把花籽和嫩藤啄了。”
阿石眼睛一亮,立刻拽着周老的衣角:“周爷爷,我要做稻草人!我要给它戴我的小帽子,穿我的旧衣裳!”
“好,”周老笑着点头,从屋里抱出一捆干燥的稻草,“我们就在花架旁做,让它守着这些花苗和藤蔓。”
玄黎去屋里找了两根粗壮的竹竿,作为稻草人的骨架,竖在花架东侧的空地上,正好能护住整片花苗地。林砚帮着整理稻草,把松散的稻草捋顺,分成一束束,方便捆绑。阿石则跑去屋里,翻出自己去年穿小的粉色小衫和一顶旧布帽,献宝似的捧过来:“用这个!这样稻草人就是粉色的,和我一样!”
阳光渐渐升高,晨露慢慢散去,梅院里弥漫着稻草的干燥气息,混着牵牛花藤的清新草木香。玄黎扶着竹竿,用麻绳将稻草一束束捆在骨架上,先捆出躯干,再慢慢堆出脑袋和四肢,动作沉稳而细致。阿石蹲在一旁,小手抓着稻草,努力往骨架上塞,却总也塞不牢固,反而把稻草弄得满地都是,急得鼻尖冒汗。
“来,这样放。”玄黎停下动作,握住阿石的小手,教她把稻草顺着骨架的纹路摆放,“要贴紧了,再用绳子捆住,才不会散。”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温度,包裹着阿石的小手,耐心地帮她调整稻草的位置。
林砚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他们父女般的互动,心里暖融融的。她拿起阿石放在石桌上的旧布帽,轻轻掸去上面的灰尘,又从针线笸箩里找出几根彩色的丝线,在帽檐上绣了一朵小小的牵牛花——淡紫色的花瓣,嫩黄色的花蕊,和花架上的藤蔓遥相呼应。
周老坐在梅树下,手里拿着一把旧剪刀,慢慢修剪着稻草人的四肢,让轮廓更规整些。他看着玄黎教阿石捆稻草,又看看林砚低头绣花的模样,眼底满是安宁:“以前我给地里做稻草人,我儿子也像阿石这样,吵着要帮忙,结果把稻草弄得乱七八糟,最后还是我重新捆一遍。”
“周爷爷,你儿子也喜欢稻草人吗?”阿石抬头问,手里还攥着一把稻草。
“喜欢,”周老点点头,眼里带着怀念,“他总说,稻草人是地里的守护神,能赶走小鸟,让庄稼长得好。”他顿了顿,又说,“等我们这个稻草人做好了,也让它做梅院的守护神,守护着我们的花苗,守护着我们的家。”
阿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更加认真地跟着玄黎捆稻草,嘴里还念叨着:“稻草人,守护神,赶走小鸟,保护花花。”
中午的灶房里,飘起了野菜饼的香气。林砚用院里种的嫩青菜,切碎了混在麦粉里,加了些盐和葱花,做成薄薄的饼,放在平底锅上慢慢煎,煎得两面金黄,边缘微微焦脆,散发着麦香和青菜的清香。
“好香啊!”阿石嗅着香气,从花架旁跑过来,手里还沾着稻草碎屑,“林砚姐姐,饼好了吗?我要吃两个!”
“先去洗手,”林砚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手上都是稻草,脏得很。”
玄黎跟着走进来,手里也沾着稻草,他从水缸里舀了水,仔细地洗手,又帮阿石洗干净,还不忘给她擦去指尖的泥点:“慢点洗,别把衣服弄湿了。”
午饭时,桌上摆着野菜饼、清炒青菜和一碗小米粥。野菜饼外酥里嫩,青菜的清香混着麦香,格外爽口。阿石吃得最快,手里拿着一个野菜饼,大口大口地啃着,嘴角沾着饼屑,却依旧不忘给周老递一个:“周爷爷,你吃,这个好吃!”
周老接过饼,咬了一口,笑着点头:“好吃,比我以前做的野菜饼还香。”
玄黎把自己饼里的青菜挑出来,放进林砚碗里:“你爱吃青菜,多吃点。”
林砚也给玄黎夹了一筷子青菜:“你也多吃点,上午捆稻草,肯定累了。”
午后的阳光愈发暖,稻草人已经做好了。穿着粉色小衫,戴着绣了牵牛花的布帽,手里还握着阿石递的小铲子,歪歪扭扭地立在花架旁,虽然算不上精致,却透着几分可爱。阿石围着稻草人转了两圈,满意得很:“以后小鸟来了,看见稻草人,肯定会害怕,就不敢啄我的花了!”
“是啊,”林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们阿石做的稻草人,最威风了。”
院门外传来王大娘的声音,她挎着针线笸箩,手里拿着一块刚绣好的帕子:“林砚姑娘,给你送帕子来了,绣的牵牛花,正好配你那浅碧色的锦裳。”
帕子是淡绿色的,上面绣着几朵盛开的牵牛花,紫的、蓝的,缠绕在一起,针脚细密,栩栩如生。“真好看,”林砚接过帕子,指尖触到柔软的布料,心里暖融融的,“多谢王大娘,总让您费心。”
“客气什么,”王大娘笑着摆手,一眼就看见花架旁的稻草人,“哟,这稻草人做得真别致,是阿石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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