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金印现东海,刘备决东渡(1/2)
建安十五年七月的洛阳,暑气正盛。
武德殿四角的铜盆里堆着冰,丝丝凉意驱不散殿中的肃穆。刘备坐在主位上,玄色王服的下摆铺开,手里正翻着一卷关于司隶屯田的奏报。阶下文武分列,文以尚书令廖湛、军师将军诸葛亮为首,武以前将军关羽、右将军张飞为尊——只是今日关羽还在兖州,由徐晃暂代其位。
“报——”
殿外一声长喝,打断了正在禀报豫州春耕情况的官吏。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殿门。
徐州都督徐晃大步走入,风尘仆仆,甲胄上还带着海风的咸涩气息。他单膝跪地,双手捧起一卷帛书:“大王,臣在东海郡巡防,擒获异国船队,得此印信及使者,特急报洛阳!”
殿中起了细微的骚动。
“异国船队?”刘备放下奏报,“呈上来。”
侍从接过帛书和金印,送到案前。刘备先展开帛书——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图画:几座岛屿,两个戴王冠的小人正在打架,周围几十个小人跪拜。画技拙劣,但意思明白。
然后他拿起那方金印。
印不大,方寸之间,却沉甸甸的。印钮是龟形,龟背的纹路已被摩挲得光滑。印面五个篆字清晰无比:
汉倭奴国王
“汉……倭奴国王?”刘备轻声念出,抬眼看向徐晃,“公明,细细说来。”
徐晃拱手:“七日前,臣部在琅琊以东海域巡弋,见三艘形制怪异之船。船体低矮,船首上翘如月,与中原、江东船式皆不同。船上之人,身材矮小,约莫……仅有我汉人十五六岁少年之高,言语完全不通。”
他顿了顿,继续道:“臣疑为海盗,令水军围之。其人未抵抗,为首者捧此印及玉器、珍珠跪献,又指东方,口中重复‘倭’‘邪马台’‘狗奴’等音。臣不敢擅决,遂将船队押至东海郡,遣通译勉强沟通,方知大概。”
“通译如何说?”刘备问。
“彼等来自东方大海岛国,自称‘倭’。其国有两大势力:一曰邪马台国,女王名卑弥呼;一曰狗奴国,男王掌权。两国相争数十年,另有三十余小国依附其间,战乱不休。”徐晃道,“此次来使所属,乃小国‘奴国’,夹在两强之间,苦不堪言。其首领称,此金印乃光武皇帝所赐先祖,今特携印渡海,愿举国内附,求上国调停。”
殿内安静了片刻。
程昱出列,声音谨慎:“大王,印确为汉宫制式,光武年间赐予四方藩属,多用此龟钮金印。然……海路渺茫,虚实难辨。若此为诈,诱我水军东渡,恐中调虎离山之计。”
“臣以为不然。”法正接过话头,他走到殿中悬挂的巨幅牛皮地图前,手指点向东海,“正曾研习海图,自会稽章安东出,有黑潮暖流,船顺流而行,月余可抵列岛。徐都督所呈之图虽陋,然岛屿方位、山川脉络,非凭空可绘者能作。且——”
他转身,目光锐利:“彼若为诈,当献珍奇宝物、夸大其国富庶,以求重利。今所献不过粗玉劣珠,所言尽是战乱困苦,此求存之态,非行诈之相。”
刘备沉吟,手指轻轻敲击金印。
这时,廖湛走了出来。
“大王,”他拱手,“臣早年游学,曾于琅琊故纸堆中见残卷,记载东海以东有列岛,形如弯弧,古称‘倭’或‘瀛洲’。其民矮小,城郭简陋,国众而势分,确如徐都督所言。”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起来:“然卷中另载一事,至关重要:其地山野,多露天金银矿藏,浅层易采。土人愚昧,奉矿山为神只,不敢掘取,仅拾溪流冲下之金砂而已。”
“金银矿”三字一出,殿中气息陡然一变。
诸葛亮羽扇轻摇,缓缓道:“若此说为真……大王,十年生聚,所费巨万。中原虽复,民力未苏,赋税不可再加。若有海外金银为资,则养兵、抚民、修城、造械,皆有余裕。”
法正接道:“更紧要者——此岛近海,若为曹操所得,凭幽冀之众、辽东之便,跨海取之,则财力大增。届时彼富而我贫,大势危矣!”
刘备的目光落在金印上,久久未言。
殿门处又一人出列——是扬州刺史顾雍。他从庐江秘密返洛述职,本为汇报江东动向,此刻快步上前:“大王,臣在庐江,常接江东商旅密报。孙权近年广募工匠,在会稽、吴郡大造海船,其船愈造愈大,航程愈远。其志恐不在江,而在海!”
他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若孙权先得瀛洲金银,则如虎添翼,必为大患。且其得利,江东世家必然归心,我再图江南,难矣!”
这番话,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刘备抬起头,眼中已无犹豫。
“取。”他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且须速取!”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自琅琊划出,向东延伸,直至图幅边缘的空白:“孤不能让曹操,更不能让孙权,先得此利。”
“大王圣明!”群臣齐声。
“然则,”刘备转身,“跨海远征,非同小可。谁可为将?谁可定策?”
廖湛再次开口:“臣荐三人:军师庞统,机变百出,善处非常之局;镇东将军魏延,勇猛善战,可为主将;偏将军廖淳,谨慎周密,可为副贰。率精锐五千,战船百艘,携正式册封文书,以‘宣慰诸国、调停争端、重光大汉册封’为名东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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