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定策武德殿(2/2)

“谡领命!”

一套完整的体系就此建立:吕布、马超为锋镝;孙乾、张既掌粮草命脉;马谡为耳目监军。而刘备最后的话,才是真正的定音之锤:

“二位居功至伟,中原池小,恐难尽展所长。”他看着吕布和马超,语气平静,“西域广阔,正可开府建衙,世镇绝域,永为汉藩。家眷子女,可悉数携往,扎根边陲,永为汉裔。”

殿中聪明人皆明其意:这是荣耀,也是放逐;是机会,也是安置。

马超立即反应:“王上厚恩!超愿留部将庞德、堂弟马岱于朝中,随驾效力,亦通音讯!”

主动留质,以示无二心。

吕布亦道:“布之并州旧部,愿精选百人随行,余者……听凭王上安置。”

“善。”刘备点头,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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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征大计已定,刘备的手指回到了地图上的黄河。

“北边,还有曹操。”他缓缓道,“八万曹军退守河北,邺城未下,十年之约,实为喘息之机。这黄河防线,便是未来十年,我等的命脉。”

“云长。”

关羽出列:“臣在。”

“加前将军,假节钺,总督兖、徐、青南军事,总揽黄河中下游防务,坐镇廪丘。”

“羽,领命。”

“黄河分三段。”刘备手指地图,“西段,潼关至风陵渡,已由俊乂负责。中段,白马、延津一线——”

“文长,汉升。”

魏延、黄忠出列。

“文长守白马对岸,汉升守延津对岸。廖淳为文长副将,协防筑垒。你二人需沿河立寨,广设烽燧,操练水军,务必使曹军片板不得南渡。”

“诺!”魏延、黄忠齐声。

廖淳也从队列中出列,站在魏延身后半步,拱手领命。

“东段,青州北岸。”刘备看向赵云,“子龙。”

赵云出列,银甲白袍,英挺如故。

“青州北岸,河海交汇,地僻而险。着你领青州兵,加翊军将军,镇守黄河东段。谨防青北曹军,并与徐州呼应。”

“云,必不负所托。”

至此,黄河防线三位一体:张合守西,魏延黄忠守中,赵云守东,关羽总筹。一条铁壁,横亘大河南北。

刘备的目光继续移动。

“翼德。”

“俺在!”张飞声如洪钟。

“你领右将军,驻洛阳西苑,统司隶野战之兵。另,讲武堂的刀矛骑射课程,你需每月亲授两次。”

张飞咧嘴:“教娃娃们打架?俺擅长!”

“陈到。”

那沉稳的中年将领出列:“臣在。”

“任中护军,统洛阳城内戍卫,宿卫王府。洛阳安危,系于你身。”

“到,誓死护卫王上与都城。”

“徐晃。”

“臣在。”

“任徐州都督,镇下邳。东南半壁,托付于你。”

“晃,必保徐州无虞。”

“张辽。”

“臣在。”

“加扬州刺史衔,镇合肥。江淮之地,孙权虎视,唯你可当之。”

张辽抱拳:“辽在,合肥便在。”

“诸葛瑾。”

诸葛瑾出列:“臣在。”

“领豫章太守,安抚新郡。豫章新附,民心未定,需你这般仁厚之臣抚之。”

“瑾,谨遵王命。”

“李严。”

“臣在。”

“返益州都督本职,固我西陲。西征军所需蜀锦、弩箭、药材,由你统筹供给。”

“严,领命。”

一连串的任命,如行云流水。全国要地,各得良将镇守。最后,刘备看向满殿文武:

“其余诸将,关平、周仓、张嶷、邢道荣等,各依许昌战功,由尚书台叙功升赏,补缺实任。”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传遍大殿:

“诸君!今日之策,固本、培元、出柙、守户。十年生聚,非为偏安,乃为——”

他握拳,重重捶在胸前甲胄上,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殿宇:

“一举而定天下,光复汉室全疆!望诸君各司其职,共襄大业!”

“谨遵王命!!!”

山呼海啸般的应和,震得殿梁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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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议散后,文武鱼贯而出。

吕布与马超并肩走在最前。吕布侧目瞥了眼身旁的西凉锦马超,忽然冷笑:“孟起,报仇雪恨,正当其时。”

马超握紧拳,指节发白:“韩遂老贼……我必亲斩其首,祭于先父坟前。”他顿了顿,看向吕布,“西域广阔,温侯,你我可莫要落后。”

吕布嘴角勾起桀骜的弧度:“某一生,从不落于人后。”

二人目光一触,既有同赴绝域的默契,亦暗藏未来争锋的星火。

文臣队列末尾,陈群放慢脚步,与廖湛并行。

“守仁。”陈群低声道,“九品之制,长远观之,或有门第固化的弊端。今日殿上,你为何……”

廖湛目视前方,声音平静:“长文,眼下最急的,是让天下士人知道——来洛阳,有路可走,有官可做。你的九品制,便是这条路。”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正在修筑的讲武堂工地:“至于弊端……那不是有讲武堂么?军功寒门,总还有一扇门开着。只要这扇门开着,这天下,就还不至于死水一潭。”

陈群默然,良久一叹:“但愿如此。”

二人不再多言,各自走向宫门外等候的车马。

武德殿内,渐渐空荡。

刘备仍站在地图前,望着那条横贯东西的黄河,望着西陲那片模糊的疆域。诸葛亮与廖湛一左一右,静立身后。

“此一番布局,”刘备轻声问,像是自语,“可保十年太平否?”

诸葛亮羽扇轻摇:“内修政理,外备军事,足矣。曹操需时间舔舐伤口,孙权不敢轻动,西征开疆可转移内部矛盾……十年,够了。”

廖湛补充:“只要讲武堂的新一代成长起来,只要屯田的粮食堆满仓廪,只要黄河防线上的将士们弓弩锋利、士气高昂——”

他看向刘备,一字一句:“十年后,王上挥师北渡之时,便是天下归一之日。”

刘备没有回头。

他只是静静看着地图,看着那片他半生征战、终于握在手中的山河。

夕阳的余晖从殿门斜射进来,落在空悬的巨幅地图上,将那黄河染成了一道金色的光带。殿外,洛阳城的重建夯声、工匠的呼喝声、车马的轱辘声,隐隐传来,交织成一片生机勃勃的喧响。

一个新的时代,就在这冬日的余晖与喧嚣中,轰然拉开序幕。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