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视线、代价与数据回响（2/2）
一股清凉的、带着刺痛感的液体流入血管，迅速扩散。脑海中那些源自环境和右臂的、细微的疯狂低语瞬间减弱了许多，精神为之一清。但代价是，左臂的触觉和痛觉变得有些模糊，动作也略显迟钝。效果有限，但至关重要。
他们用8点兑换了一次【基础环境扫描】。30秒内，视野中的环境变成了能量流动的拓扑图，清晰地显示出一条相对能量湍流较少、避开数个高威胁聚合体的狭窄路径，直通“井”的能量溢出口。这信息救了他们的命。
点数在消耗和获取中艰难维持着个位数。他们不敢兑换更贵的【能量结晶】，怕引发不可控变异；【数据碎片】则过于奢侈。
随着越来越接近“井”，“系统”的数据流也变得更加频繁和…兴奋。
· [观测日志-片段]：“节点lc-07-██正按预设路径趋近‘井’核心接口。混沌载体活性与标记信号同步率达到预期阈值。”
· [警报]：检测到‘收割者’集群苏醒迹象。建议观测节点加速行动。
· [指令-潜层发布]：如遭遇‘收割者’单位，尝试采集其核心数据碎片。奖励：贡献点数+50，及一次‘定制兑换’机会。
“收割者”…听起来就是最终极的猎杀者。
终于，他们穿过了最后一片由扭曲力场和破碎现实构成的屏障，抵达了“共鸣之井”能量溢出口的边缘。
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景象。大地在这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超过百米、深不见底的、缓缓旋转的紫黑色能量漩涡。漩涡边缘喷涌着实质化的、如同液态光与影混合的能量洪流，发出震耳欲聋的、仿佛亿万灵魂同时哀嚎的轰鸣。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个更加深邃、更加不稳定的点，那里就是“井”的“伤口”本身。狂暴的、带着原始“序”之气息但又混杂着浓烈“熵”污染的能量，正从那中心点不断喷发、又被周围的混沌能量撕扯、吞噬。
仅仅是站在边缘，那能量的威压就几乎要将他们的身体和灵魂一起碾碎、蒸发。
而就在这漩涡边缘，几块相对稳定的、由某种未知物质构成的黑色平台上，矗立着数个银灰色的、流线型的、宛如某种高科技炮塔或观测柱的装置。它们显然不是自然造物，也不同于“方舟”的风格。其中一根柱体的顶端，一个不断转动的晶体镜头，正对准了刚刚抵达、狼狈不堪的两人。
“观测节点抵达预定坐标。潜层频道信号强化。‘终末剧场’第七扇区主观察视角已部分接入本节点。”
那个宏大的无机质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林辰甚至从光幕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缓慢跳动的、极小的数字，像是…观看数？还有几条快速滚过的、意义不明的符号化“弹幕”？
【兑换列表更新：鉴于观测节点已抵达关键区域，开放限时‘高危环境资源包’兑换。】
列表刷新，出现了几个刺眼的红色选项：
· 【秩序信标超载协议（一次性）】：强制激发绑定秩序信标的全部潜能，产生大范围秩序净化冲击，对高浓度混沌区域有奇效。使用后信标损毁概率99%。兑换需：80点。（您尚未绑定秩序信标，无法兑换）
· 【混沌抑制力场发生器（便携式\/残次品）】：展开一个半径10米的微弱抑制力场，临时降低范围内混沌活性与能量侵蚀。持续时间：3分钟。副作用：力场范围内所有生命体（包括使用者）将承受神经痛楚与感官紊乱。兑换需：45点。
· 【高维数据刺探（针对‘收割者’）】：提供一次性的数据侵入协议，尝试从‘收割者’单位获取核心信息。成功率低于10%。失败可能导致数据反噬与精神冲击。兑换需：60点。
· 【紧急脱离协议（不稳定）】：尝试启动预设于本区域的、极其不稳定的短程空间折跃，目标地点随机（可能仍在高危区域）。兑换需：120点。
每一项都昂贵得令人绝望，且副作用惊人。他们现在的点数，连最便宜的【混沌抑制力场发生器】都远远不够。
而更令人心悸的是，随着他们的抵达，那能量漩涡深处，数个庞大的、由扭曲金属、生物组织和高密度混沌能量构成的阴影，正缓缓上浮。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如同多眼的巨蟒，有的如同百足的机械蜘蛛，但无一例外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气息，冰冷的“视线”牢牢锁定了平台上的两个渺小存在。
“收割者”集群…苏醒了。
与此同时，林辰胸口那“涅盘计划”的标记，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猛地爆发出灼目的白光！一股强制性的、冰冷的指令洪流，混合着“井”核心的狂暴能量频率，如同烧红的铁链，狠狠勒进他的意识深处！
指令：确认抵达‘井’核心接口。启动‘涅盘’协议第一阶段：强制同化引导。以观测节点lc-07-██为载体，建立稳定混沌连接通道，预备接收‘升华’指令…
右臂的异化组织瞬间沸腾，暗红光芒暴涨，疯狂地想要脱离他的身体，扑向那能量漩涡！而他的意识，则被标记的指令和右臂的疯狂撕扯着，向着彻底崩溃或被控制的深渊滑落！
“林辰！！！”陈文浩的惊呼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视野中的系统光幕疯狂闪烁警告：
【警报！观测节点遭受强制协议入侵！‘涅盘’标记激活！载体控制权正在丢失！】
【警告！‘收割者’集群进入攻击姿态！】
【紧急建议：立即使用信标能量进行对冲干扰！或，兑换‘混沌抑制力场’争取时间！】
兑换？他们哪来的点数？！
绝境之中，林辰残存的意识死死抓住两个关键信息：秩序信标超载协议（需要绑定信标），以及标记指令中的‘建立稳定混沌连接通道’。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他即将被吞噬的意识。
他猛地扭头，看向身旁惊怒交加、正要不顾一切激发信标的陈文浩，用尽最后的力量，嘶声吼道：
“陈文浩！把信标…给我！快！！”
不是使用信标对抗，而是…绑定？然后呢？超载？在“涅盘”标记启动的同化通道建立瞬间，用超载的信标秩序能量，反向冲击那个通道？冲击标记的源头？冲击…“井”核心的连接？
这无异于在即将引爆的核弹中心，再点燃一颗炸弹！
但，这或许是唯一能同时对抗“标记控制”、“右臂异化”、“收割者”，并可能对“井”本身造成影响的…同归于尽式的反击机会！
陈文浩瞬间明白了林辰的意图。他没有丝毫犹豫，眼中闪过决绝的死意，一把扯出怀中温热的暗金色信标晶体，狠狠按在了林辰那被异化组织覆盖的、狰狞的胸口！
就在信标接触林辰皮肤的刹那——
【检测到未绑定秩序信标接触高熵变载体…正在进行强制适应性绑定…】
【警告！绑定过程将引发剧烈能量冲突！】
【贡献点数不足，无法兑换‘秩序信标超载协议’！】
系统冰冷的提示中，林辰却感到右臂和标记的疯狂撕扯，与胸口信标涌入的、温暖坚定的秩序能量，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天崩地裂般的正面冲撞！
“啊啊啊啊啊——！！！”
剧痛淹没了一切。
而远处，那几头苏醒的“收割者”，发出了第一声仿佛能撕裂现实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碾碎空间，向着平台上这两个渺小却散发出诱人（冲突能量）气息的存在，猛扑而来！
数据光幕上，那个观看数字，正在疯狂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