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遗留问题”（2/2）

刘副省长，钟长河忽然开口，目光如探照灯般锁定对方，去年开发区申请的二十亿专项债券，您审批时看过可行性报告吗？

刘副省长喉结滚动着，挤出个僵硬的笑容：这个...李建国同志当时说项目进展顺利，我就...

顺利到会展中心三年没封顶？钟长河将一叠审计材料推过去，省审计厅刚送过来的，债券资金中有五亿流向了一家空壳公司，法人代表是王大海的远房侄子。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连空调的嗡嗡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散会后，钟长河特意留下刘副省长。他从书柜里拿出瓶茅台，两个玻璃杯碰在一起时发出清脆的响声。老刘，咱俩搭班子快十年了吧？钟长河给对方斟满酒，当年在贫困县，你我挤在一间办公室写扶贫报告，通宵达旦地改。你说过，当官要对得起良心。

刘副省长的眼圈红了，他一口闷下杯中酒，重重放下杯子：长河，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那些盼着开发区能带来工作的老百姓。他从公文包掏出个u盘，这里面是李建国这些年送我的东西清单，还有几笔不正常的资金往来。我...我明天就去省纪委自首。

钟长河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远处开发区方向的灯火星星点点，像鬼魅的眼睛。他想起刚上任时走访的贫困户，想起那些在破败工地上游荡的农民工，想起举报信末尾那句请青天大老爷为百姓做主。这场硬仗才刚刚开始，而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不仅是几个腐败分子，更是盘踞在开发区多年的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

自首就不必了。钟长河将u盘收好，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但你得帮我个忙——演场戏。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李主任吗？我是钟长河。明天上午我想去开发区看看，听说你们最近招商引资有新进展？对，就是要学习你们的先进经验...

电话那头传来李建国谄媚的笑声，我脸上不动声色，眼底却闪过一丝冷冽的锋芒。秦朗站在门口，看到省长挂电话时，指尖在表彰决定文件上轻轻敲了三下——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收网的时候到了。

夜风吹过省政府大楼，带着秋雨的凉意。钟长河推开窗户，城市的喧嚣声潮水般涌进来。他想起二十年前刚参加工作时，老父亲说的话：当官就像走钢丝，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此刻他感觉自己正站在钢丝中央，身前是开发区数十亿的烂摊子，身后是全省人民的期待目光，而脚下，是腐败分子布下的层层陷阱。但钟长河握紧了拳头，他想起自己名字里的二字，想起那些在贫困山区修路时，老百姓送来的热乎鸡蛋，想起入党誓词里那句为人民服务。

这场硬仗，他必须赢，也只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