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2/2）

明知不敌，他仍义无反顾。

他从不自诩正道，

却懂得知恩，懂得守护。

这便是李鑫的道！

莫无忧骤然变色。

你败了，域外天魔。”

城主府内传来平静之声。

走出的身影与莫无忧如出一辙，却目光澄明，气质温润。

无忧城子民的意志便是我的意志。

若有一人堕入魔道，我亦万劫不复。”

可惜，你输了。”

三年间无人相食，无人相残。”

你，败了！

公输无忧挥袖间，煌煌天威倾泻而下。

域外天魔的躯体在李鑫的黑芒中分崩离析——那并非尘埃，而是大道真意。

不可能！不——！

天魔在惨叫中汽化，最终化作一缕黑光，没入公输无忧掌中的古镜。

霎时阴霾尽散。

甘霖天降，万物复苏。

修士们瘟疫消退后，竟不约而同冲向凡人居所。

医者累倒病榻前，修士修为尽损亦无怨悔。

李鑫望着这座重获新生的城池，瞳孔震动。

此刻，他终于明悟。

无忧城的百姓，正是维系公输无忧道心的关键。

只要这些百姓不受魔念侵蚀，城主便不会堕入魔道。

可一旦这些百姓出了问题，城主也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李鑫同样有自己的牵挂——那条与他命运相连的大黑蛇。

当他放弃安逸，日复一日承受锤炼，苦修金刚压元功时，大黑蛇也随之蜕变，獠牙再生，野性复苏。

当他心怀感恩时，大黑蛇也学会了知恩图报。

这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李鑫喃喃自语。

此刻，他已找回全部记忆。

自己是通过传承，才进入了这个世界。

这分明像是一场梦境，却又真实得令人恍惚。

亦真亦幻。”公输无忧答道。

李鑫投去疑惑的目光。

在真实的历史中，无忧城覆灭，我心魔缠身，全城百姓皆成疯魔。”

公输无忧顿了顿，郑重道：但你，

历史岂能轻易更改？

有些结局早已注定，但有些事，尚可挽回。”

待你重返现实，自会明白。”

公输无忧的声音渐渐飘远。

......

李鑫回到家中时，父母已然痊愈。

唯有那条大黑蛇，永远闭上了眼睛。

它虽生出了毒牙，铸就了铁骨，却未曾伤害过任何人。

它将这份力量，化作了报恩的执念。

李鑫亲手将它安葬。

晚饭时分，李鑫轻声道：爹，娘，儿子要出远门了。”

许大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爹嘴笨，就一句——保重。”

许母柔声道：在外头别逞强，受了委屈就回家。”

李鑫喉头哽咽，重重点头。

明知眼前双亲可能只是幻影，泪水却止不住地滚落。

为何会这样？

李鑫不懂。

作为一条蛇，他难以理解这般复杂的情感。

三载蛇生，二十载人身。

他将父母的名字与模样，深深镌刻在石板之上，埋入土中。

爹，娘，孩儿走了！

城门处，李鑫抹去泪水，头也不回地迈出脚步。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初开灵智的那刻。

历经万世轮回，方得一世为人。

他多羡慕那些凡人啊。

若能永远留在无忧城，该有多好？

但李鑫知道，安逸的生活不属于自己。

正如当初选择体修之路时那般，他再次选择了前行。

白光骤亮，天地旋转。

待意识归位时，李鑫已回到空间裂缝之中。

身下仍是黑黄布设的传送阵，他依旧是那条通体漆黑的大蛇。

不同的是，周身骨骼尽数化为龙骨。

一卷古图静静悬浮在身前，上面工整书写着四个名字——这件宝物，随他一同回到了现实。

李鑫。”

虚空中，传来公输无忧的呼唤。

你觉得，世上真有永远无忧的城池吗？那声音幽幽问道。

李鑫斩钉截铁：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无忧城不过是痴人说梦。”

可若诸天万界中，真有一处地方近乎无忧城呢？那里的技艺，或许更胜无忧城。”

人心向美，这般仙境，定当存在。”

李鑫心知肚明，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哪有什么世外桃源。

方才所见不过是幻梦一场——若非有城主这等大能坐镇，千年无灾无难，百姓安居乐业，又岂能维持？寻常城池，早该湮灭在岁月长河中了。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人心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