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囚车碾尘送逆子,北疆百姓骂国贼(1/2)

北疆的晨雾还未散尽,落马涧外的官道已被玄甲军的马蹄踏碎了霜华。胡杨林的枝干上挂着冰晶,在初升的朝阳下泛着细碎的光,远处牧民的毡房升起袅袅炊烟,奶酒的醇香混着烤羊腿的焦香,顺着晨风飘来——这是战后北疆难得的平和景象,却与官道中央那辆漆黑的囚车格格不入。

囚车由四匹壮马拖拽,车厢是厚重的铁木打造,仅留狭小的透气孔。萧景渊蜷缩在里面,曾经的蟒纹银甲被剥去,换上了粗布囚服,散乱的头发黏在满是污垢的脸上,唯有那双眼睛,还残留着几分不甘的戾气。他死死盯着车外的玄甲军士兵,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像被困住的野兽。

“殿下,凌薇姑娘,囚车已备好,五千轻骑也已整装,随时可出发。”秦风翻身下马,走到土台前禀报。他一身银甲锃亮,腰间的马刀还带着昨夜擦拭的寒光,身后的轻骑兵们队列整齐,甲胄上的玄铁鳞片在朝阳下反射出冷硬的光。

萧玦站在土台上,目光扫过囚车,又看向不远处的胡杨林——几名北疆牧民正牵着马站在那里,手中捧着皮囊装的奶酒,显然是来送行的。他抬手拍了拍秦风的肩膀:“此行务必谨慎,沿途经过归化城、云城等重镇,要让百姓知道萧景渊的罪行。民心向背,是定罪的根本,不能让他到了京城,还敢狡辩。”

凌薇提着药箱走过来,将几瓶伤药递给秦风:“沿途戈壁多风沙,士兵们容易受冻,这是驱寒的汤药和治冻伤的药膏,让医工们按时分发给大家。另外,囚车的透气孔要定时清理,别让萧景渊真的死在半路上——他得活着到京城,接受陛下的审判。”

“末将明白!”秦风接过药箱,郑重行礼。他转身走向囚车,对看守的士兵道:“把囚车的门打开一条缝,给他灌点水——别让他渴死,也别让他太舒服。”

士兵依言打开囚车门,递进去一个水囊。萧景渊一把夺过,却没喝,反而将水囊砸向车外,嘶吼道:“萧玦!苏凌薇!你们这群逆贼!本皇子乃大靖正统,你们敢这么对我,父皇定会诛你们九族!”

凌薇闻言,眉头微蹙,对秦风道:“不必理他。沿途让士兵们多跟百姓说说他的罪行——勾结黑石部,割让北疆三城,毒害玄甲军将士,还有张家村那三十余口百姓的性命,桩桩件件,都要让大家知道。”

秦风点头,翻身上马,高声下令:“全军出发!目标京城!”

马蹄声响起,囚车在官道上碾过碎石,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萧玦与凌薇站在土台上,看着队伍渐渐远去,晨雾中,胡杨林的影子与玄甲军的背影交织在一起,竟有几分悲壮。

“北疆的百姓,最恨的就是通敌卖国之人。”凌薇轻声道,“萧景渊这条路,不会好走。”

萧玦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是他应得的。民心不可欺,他既然敢背叛家国,就该承受百姓的怒火。”

囚车队伍行至正午,抵达北疆重镇归化城。这座城镇依偎在阴山脚下,土坯房连成一片,屋顶上晾晒着风干的羊肉和奶酪,街边的铺子前挂着五颜六色的绸缎——这是北疆与中原通商的必经之地,平日里热闹非凡,今日却因囚车的到来,变得格外肃穆。

“让一让!让一让!玄甲军押送叛国贼过境!”开路的士兵高声喊道。

百姓们纷纷围拢过来,起初只是好奇,可当听到士兵们高声宣读萧景渊的罪行时,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他就是那个勾结黑石部的二皇子?”

“就是他要把云城、朔城割给黑石部?我家侄子就在云城当兵,去年跟黑石部打仗,腿都断了!”

“畜生!真是畜生!我们北疆百姓守着这片土地容易吗?他竟然说割就割!”

骂声越来越响,一名穿着羊皮袄的老牧民挤到前排,他的脸上布满皱纹,手里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老牧民看着囚车里的萧景渊,眼中满是怒火——他的儿子去年在雁门关抵御黑石部时战死,尸骨至今还埋在关外。

“我儿就是被黑石部的人杀的!”老牧民突然举起手中的奶疙瘩,狠狠砸向囚车,“你这个卖国贼!我儿的命,还有那么多弟兄的命,都是被你害死的!”

奶疙瘩砸在囚车的铁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有了老牧民带头,百姓们纷纷行动起来——铺子里的掌柜抱出一筐烂菜叶,妇人们从篮子里掏出鸡蛋,甚至有铁匠铺的学徒扛着铁块,朝着囚车扔去。

“打死这个卖国贼!”

“别让他活着到京城!”

“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萧景渊在囚车里吓得缩成一团,烂菜叶和鸡蛋砸在他身上,黏糊糊的,散发着酸臭味。他想躲,却无处可躲,只能嘶吼道:“你们这群刁民!本皇子是陛下的儿子!你们敢这么对我,是要谋反吗?”

“谋反?”人群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是个十来岁的男孩,他手里拿着一块石头,用力砸向囚车,“你才是谋反!你勾结异族,出卖国家,我们打死你都是应该的!”

秦风勒住马,看着眼前的景象,没有阻止——这正是萧玦要的效果,让百姓的怒火成为定罪的证据。他只是对士兵们道:“看好囚车,别让百姓伤了他的性命。”

队伍继续前行,离开归化城时,囚车已被烂菜叶、鸡蛋和石块覆盖,活像一辆“垃圾车”。萧景渊瘫在里面,头发上挂着菜叶,脸上沾着蛋液,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只剩下满满的恐惧。

接下来的几日,队伍穿行在北疆的戈壁滩上。沿途的景象渐渐变得荒凉,胡杨林稀疏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戈壁和零星的骆驼刺。正午的太阳毒辣,戈壁滩上的温度能达到四十多度,囚车里闷热难耐,萧景渊的嘴唇干裂,开始不停地咳嗽。

“给我水……我要水……”萧景渊虚弱地喊道,再也没了之前的戾气。

看守的士兵依言递给他水囊,他接过水囊,大口大口地喝着,水珠顺着嘴角流下,沾湿了胸前的囚服。

就在这时,远处的戈壁滩上突然扬起一阵烟尘,十几名黑衣骑士朝着队伍疾驰而来。“有埋伏!”秦风厉声喊道,“列阵!保护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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