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蛮王屈膝献降表,北疆初定暗流藏(1/2)
落马涧的清晨被一层薄霜裹着,昨夜的篝火燃尽成灰,散在满是血渍的碎石上,凝结出点点白霜。玄甲军将士们已忙碌了大半宿,有的在掩埋阵亡弟兄的遗体,新立的木碑上用炭笔写着姓名与籍贯;有的在清点俘虏,将黑石部士兵按籍贯分组关押,圈栏外架起的大锅正熬着热腾腾的甘草汤,药香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在晨风中缓缓散开。
医帐内,凌薇正俯身给一名断腿的玄甲军士兵换药。她手中的银针刺入士兵的“足三里”穴,缓解其肌肉痉挛,另一只手熟练地将新熬制的金疮药敷在伤口上,用干净的麻布仔细包扎。“这几日别乱动,按时喝汤药,半个月后就能拄着拐杖走路了。”凌薇的声音温和,目光扫过士兵甲胄上的裂痕——那是昨夜与黑石士兵拼杀时留下的痕迹。
“多谢凌薇姑娘!”士兵眼中满是感激,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凌薇按住。
“好好休息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感谢。”凌薇笑了笑,转身走向帐外。沈从安正站在帐口,手里拿着一份伤员名册,脸色带着疲惫却欣慰:“凌薇姑娘,昨夜的伤员都处理完了,重伤的有八十七人,轻伤两百余人,大多都已脱离危险。被俘的黑石士兵中,有一百多人受伤,我们也按你的吩咐,给他们敷了金疮药,熬了驱寒的姜汤。”
“做得好。”凌薇接过名册,翻了两页,“俘虏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人闹事?”
“还算稳定。”沈从安叹了口气,“他们知道摩柯被单独关押,又看到我们没虐待伤员,大多都没了反抗的心思。就是……摩柯那边,还在硬撑,昨晚看守的士兵说,他一夜没睡,一直在骂骂咧咧,说我们是‘用毒的懦夫’。”
凌薇闻言,眉头微蹙。昨夜从摩柯亲信身上搜出的噬心花种子还在她的药箱里,那黑色的种子如同定时炸弹,若摩柯真的有同伙在西域,后果不堪设想。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临时牢房——那是用粗木搭建的简易囚室,四周有四名玄甲军士兵看守,摩柯的身影在里面来回踱步,显得焦躁不安。
“殿下呢?”凌薇问道。
“殿下在土台上看地图,好像在等雁门关的消息。”沈从安指了指土台的方向。
凌薇点点头,提着药箱走向土台。萧玦正站在土台上,手中拿着一张北疆地图,指尖落在雁门关的位置。他身上的玄甲已换成常服,却依旧难掩周身的威严,晨霜落在他的发间,竟添了几分清冷。
“殿下,雁门关的消息还没到吗?”凌薇走上前,将一件厚披风披在他肩上。
萧玦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刚收到探马回报,昨夜的警报是虚惊一场,是小股黑石残兵想偷袭雁门关粮仓,被守将赵将军击退了。”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临时牢房的方向,“摩柯那边,还是不肯服软?”
“嗯。”凌薇点头,“他心里还存着侥幸,以为黑石部还有残余势力能救他。殿下,我们得让他彻底明白,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萧玦深吸一口气,将地图收起:“走,去会会这位黑石部首领。”
两人并肩走向临时牢房。看守的士兵见他们过来,立刻行礼:“殿下,凌薇姑娘。”
萧玦抬手示意士兵打开牢门。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摩柯正背对着牢门,听到动静,猛地转身,眼中满是戾气:“萧玦!你又来干什么?想杀就杀,别在这里假惺惺的!”
“本王不想杀你。”萧玦走进牢房,目光扫过地上的干草与缺了口的陶碗——那是昨夜给摩柯送的吃食,他一口未动,“但你若一直顽抗,不仅你会死,你留在黑石部的家人,还有那些被俘的士兵,都不会有好下场。”
“家人?”摩柯冷笑一声,“我黑石部的勇士,从不怕死!你别想用家人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事实。”凌薇跟着走进牢房,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种子——正是噬心花的种子,“摩柯首领,你该认识这个吧?西域噬心花的种子,性剧毒,三日发芽,七日致命,且无解。我们在你亲信身上搜出了整整一袋,还有一张标注西域圣坛的地图——你是想在西域种植这种毒花,用来对付我大靖,对吧?”
摩柯的脸色瞬间惨白,死死盯着凌薇手中的种子,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他以为那些种子藏得隐秘,却没想到还是被玄甲军搜了出来。噬心花是西域禁忌之物,若此事传出去,不仅大靖不会放过他,连西域的部落也会视他为仇敌——西域圣女曾明确说过,谁要是敢种植噬心花,就是与整个西域为敌。
“你……你想怎么样?”摩柯的声音终于没了之前的嚣张,带着一丝慌乱。
萧玦见状,上前一步,语气冰冷:“本王可以不追究噬心花的事,也可以放你回黑石部。但你必须答应本王三个条件:第一,献上降表,承诺黑石部永世不再侵犯大靖边境;第二,每年向大靖进贡,数量按黑石部年收入的三成计算;第三,留下你的长子作为质子,住在京城,直到你我都确认双方再无战事为止。”
“什么?质子?”摩柯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我儿子才十岁!你让他去京城当质子,跟把他送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虎口?”萧玦冷笑,“你率军屠戮我大靖百姓时,怎么没想起‘虎口’二字?雁门关外的张家村,三十余口人,老弱妇孺无一幸免,他们的家人又找谁诉苦?本王让你留下质子,已是看在你黑石部还有老弱的份上,若是你不答应,本王现在就可以下令,将所有被俘的黑石士兵,全部就地正法!”
“你敢!”摩柯怒吼着想要冲上来,却被萧玦身边的士兵按住。他挣扎着,眼中满是绝望——他知道萧玦说到做到,玄甲军昨夜的狠厉他亲眼所见,若是真的激怒了萧玦,被俘的黑石士兵真的会性命难保。
凌薇看着摩柯的模样,轻声道:“摩柯首领,你该清楚,黑石部的主力已经被全歼,残余的士兵不足五千,且大多是老弱妇孺。若是你不投降,萧王殿下只需派秦风将军率军北上,不出半个月,就能踏平黑石部的领地。到时候,不仅你的儿子会没命,整个黑石部都会被覆灭。留下质子,至少能保住黑石部,也能保住你的儿子——京城虽远,但本王可以保证,质子会受到善待,不会受半点委屈。”
摩柯的身体渐渐瘫软。他知道凌薇说的是实话,黑石部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与玄甲军抗衡。若是他答应投降,至少能保住族人,保住儿子;若是不答应,等待黑石部的只有覆灭。
“我……我答应你。”摩柯的声音带着颤抖,眼中满是不甘,“但我要亲眼看到我的儿子,确认他在京城安全。”
“可以。”萧玦点头,对身后的传令兵道,“传令下去,让黑石部的使者立刻回去,将摩柯的长子带来落马涧,同时准备降表,必须有摩柯的亲笔签名和黑石部的族印。”
“遵命!”传令兵领命而去。
牢房外的阳光透过木门缝隙照进来,落在摩柯的脸上,映出他复杂的神色——有不甘,有愤怒,却更多的是绝望。他看着萧玦与凌薇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开口道:“萧王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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