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智破阴谋(2/2)

白父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他染血的食指划过红木桌沿:“老爷子怕是忘了,二十年前城西化工厂的排污管道……”话尾被突然响起的瓷器碎裂声截断,曾煜城掷出的茶盏堪堪擦过白父耳际,在墙面炸开成青白烟花。

我抓住曾煜城绷紧的小臂,他西装袖扣的铂金镶边硌得掌心发疼。

视网膜上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三角:【检测到非法监听设备】。

顺着指引望去,白父西装翻领内侧的蓝宝石胸针正泛着异常冷光。

“父亲若是喜欢听评弹。”我猝然伸手扯下白父的翡翠扳指,冰凉的玉器贴着掌心那道陈年烫伤,“不如让煜城送您去沧浪亭听全本《白蛇传》?”扳指内侧的编码在强光下泛着幽蓝,那是母亲临终前用口红写下的保险箱密码。

曾老爷子捻动佛珠的拇指突然顿住。

老管家捧着鎏金托盘过来时,我故意让扳指滚落在曾煜城脚边。

当那个沾着血渍的“z”字编码撞上牛津皮鞋的金属扣,曾老爷子深褐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正是曾氏集团在瑞士银行的保密标识。

“白小姐好手段。”曾老爷子用茶盖拨开漂浮的茶叶,碧螺春的清香突然被某种更凛冽的气息搅散,“但曾家祖训,从不与背主之奴……”

曾煜城突然将我打横抱起,我惊呼着抓住他领带,鼻尖撞上他锁骨处的雪松香。

“爷爷既然要听祖训。”他抱着我径直走向玄关,晨光在我们身后拉出两道交叠的长影,“不如先看看父亲书房暗格里那本1948年的族谱?”

白父突然暴起的身形被四个黑衣保镖按在地毯上。

他挣扎时扯断的沉香珠串崩落满地,我听见曾老爷子喉咙里发出类似老旧风箱的抽气声。

系统突然在视网膜投射出橙色警告:【检测到神经毒素挥发】,我这才注意到白父袖口残留的白色粉末正随着他剧烈的动作飘散。

“屏息!”我反手将丝帕捂在曾煜城口鼻处,旗袍盘扣刮过他下巴时带出细微血丝。

曾老爷子被管家扶着踉跄后退,老式座钟的钟摆突然卡在三点十七分——那是母亲当年出事的时间。

白父的狂笑混着血沫喷在雕花窗棂上:“曾老现在相信了?当年化工厂那三十七个……”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曾煜城抄起青铜烛台砸在他颈侧的力道,让整个会客厅都回荡着沉闷的撞击声。

我瘫在曾煜城怀里数他狂跳的脉搏,系统提示音混着耳鸣嗡嗡作响。

视网膜右下角的精神力条已经变成刺目的红色5%,但白父抽搐的右手正悄悄摸向西装内袋——那里有枚闪着红光的微型装置。

“小心!”我咬破舌尖借着剧痛清醒,抓过茶几上的鎏金拆信刀掷出。

刀刃擦过白父手腕钉入红木屏风时,曾煜城已经夺过那个闪着倒计时的引爆器。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旗袍后领的瞬间,我突然看清装置侧面镌刻的紫荆花图腾——与三年前炸死母亲的那枚炸弹一模一样。

曾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份泛黄文件。

当“城西化工厂事故调查报告”几个字映入眼帘时,我听见曾煜城喉间发出幼兽般的低吼。

老管家颤抖着递上老花镜时,一滴浑浊的泪正砸在文件扉页的合影上——那是年轻时的曾老爷子与白父父亲举杯相庆的画面。

“送客。”曾老爷子突然用拐杖重重敲击地面,紫檀木地板发出空心的回响。

白父被拖出去时,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门框,翡翠扳指在地毯上划出暗绿色的痕迹。

他最后望向我的眼神让我想起动物园里濒死的鬣狗,那种混杂着憎恶与狂喜的扭曲神情。

曾煜城将我放在孔雀绒沙发上时,我的指甲已经在他锁骨抓出五道血痕。

他握着我的手腕轻吻那些被系统反噬灼伤的指尖,雪松香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你早该告诉我扳指的事。”

“2019年4月7号。”我盯着天花板上摇晃的水晶吊灯,那些棱镜折射的光斑像是母亲临终监护仪上的绿色波纹,“城南旧仓库的通风管道里,你替我包扎伤口用的就是这条领带。”我扯松他早已歪斜的温莎结,暗纹丝绸下藏着道三寸长的旧疤。

曾老爷子突然将那份文件拍在茶几上,飞溅的茶渍在“责任方:曾氏化工”的字样上晕开墨花。

当他颤抖的手指终于抚上曾煜城眉骨处的旧伤时,老座钟卡住的钟摆突然重重敲响,惊飞了窗外海棠枝头的麻雀。

白父的冷笑声突然从监控扬声器里炸开,他染血的脸出现在电子屏上时,我摸到曾煜城后腰处冰冷的金属触感。

“游戏才刚开始。”他舔掉嘴角的血渍,身后隐约传来轮船汽笛的轰鸣,“听说曾少上周拍下的明代官窑,今晚八点会在公海进行二次拍卖?”

当电子屏暗下去的瞬间,我藏在旗袍暗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解锁后跳出的匿名彩信里,是张泛黄的出生证明——母亲的名字下方,监护人签名栏赫然是曾老爷子年轻时的花体英文签名。

照片角落有行用眉笔写的潦草小字:小心船。

曾煜城突然捂住我盯着屏幕的眼睛,他掌心潮湿的冷汗让我想起那个暴雨夜漏水的仓库顶棚。

“别看。”他声音里某种陌生的颤抖让我脊椎发凉,“当年那艘远洋货轮……”

窗外海棠突然被疾风扯落大片花瓣,鲜红如血的花雨里,我听见系统提示音混着海潮声在耳蜗深处响起。

视网膜上最后1%的精神力条开始疯狂闪烁,而白父遗落在地毯上的翡翠扳指,正对着晨光折射出船锚形状的幽蓝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