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把灰烬种成花,开满你必经之路(1/2)
楼下的花园变了天。
昨天还是一片准备过冬的荒凉地,此刻却被整整齐齐地翻了个底朝天。
黑褐色的泥土像刚出炉的布朗尼蛋糕,松软、湿润,透着一股子昂贵的营养土味道。
而在这些泥土之上,几十株野蔷薇幼苗像等待检阅的士兵,列队站好。
重点不是花,是土。
我顾不上穿鞋,光着脚踩着露台冰凉的瓷砖冲下楼。
凑近了看,那场面足以让我头皮发麻。
每一株幼苗的根部,都极其讲究地围着一圈灰白色的粉末。
那是纸张燃烧后特有的余烬,混杂着还没完全碳化的细小纤维。
我蹲下身,手指颤抖着拨开一株幼苗根部的浮土。
指尖触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带着锋利的棱角。
是一块瓷瓶碎片。
尽管只剩下指甲盖大小,但我还是认出了上面那个用激光刻蚀的“l-0”字样。
那是系统给我的初始评级,代表着“一无所有的废物”。
昨晚,我亲手把它砸碎,原本打算今天让它彻底消失在垃圾车里。
现在,它躺在泥土里,给一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蔷薇苗当了垫脚石。
“你说爱长在血肉里,会烂。”
身后传来那个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的低音提琴,“那我就把它种进土里。土不会烂,只会把灰吃进去,再吐出花来。”
我没回头,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湿棉花。
这男人是个疯子。
他不仅仅是把那些灰烬捡回来了,他是在按照某种丧心病狂的顺序布阵。
我顺着田垄往前走。
第一株幼苗下的灰烬里,隐约能辨认出一块烧焦的糖纸一角——那是我刚重生回来,第一次喂他吃梅子糖那天烧掉的日记。
第二株下面,埋着那截被我当成垃圾的毛衣线头。
第三株、第四株……
他把我的每一次“自我销毁”,都变成了一次“播种”。
“值得吗?”我指着那一排排看起来并不能保证成活的幼苗,声音轻得像是在问风,“这些灰本来就是死的,你非要逼着它们活过来,万一不开花呢?”
曾煜城走到我身边,手里还提着一个不符合他霸总身份的洒水壶。
他没看我,只是专注地给一株刚冒出一点绿尖的苗浇水。
“你看,”他指着那一点点嫩绿,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明天的股价,“它正把灰变成光。死掉的东西没有能量,但灰烬有余温。白幽然,只要有一点温度,我就能把春天给你绑架回来。”
那一刻,我心里的某座大坝,彻底决堤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是中了邪。
原本只想做个甩手掌柜等死的我,开始跟这片花园杠上了。
既然他想把灰烬种成花,那我就把这花开遍全世界。
我向市里的孤儿院提出要捐建一座花园。
理由冠冕堂皇:“为了让孩子们的童年充满色彩。”
实际理由很私心:“让别人的春天,也长在我的灰烬上。”
曾煜城没反对,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签了支票。
但他干了一件更绝的事——他让园艺师把那座花园里所有的植物,全部嫁接成了野蔷薇。
那是我最喜欢的花,带着刺,却开得最烈。
开工那天,阳光好得让人想流泪。
我拿着小铲子在花圃里挖坑,准备移栽第一批花苗。
铲尖碰到泥土深处,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不是石头。
我扒开土,挖出了一个只有胶囊大小的透明密封管。
这里面也埋了东西?
我疑惑地捏碎胶囊,里面卷着一张指条般大小的纸片,是用特殊的防水材料复刻的。
上面的字迹我很熟悉,是我曾经在某个深夜写下,又亲手烧毁的便利贴内容:
“今日宜笑,曾煜城的左边眉毛比右边高0.5毫米,因为他偷吃了我的糖。”
我又挖开了旁边的一个坑。
又一个胶囊。
“咳嗽少三次,看来老中医的苦药汤有点用,虽然真的很臭。”
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全方位的降维打击”。
这个男人,不仅收集了我的灰烬,他还复刻了我的过去。
他把我试图抹杀的每一寸记忆,都像是做标本一样,小心翼翼地藏在了这些将来会开满鲜花的泥土之下。
只要花开,根系就会抱紧这些胶囊。就像是他死死抱紧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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