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烧的不是日记,是我活着的证据(1/2)

我最近迷上了一种很新的断舍离:物理格式化。

就像是用橡皮擦去清理人生这块写满乱码的黑板。

起初是那些写着“今日宜笑”的便签,后来范围扩大到了我织了一半就烂尾的围巾,还有那些看起来没什么用、却承载着太多回忆的小物件。

我不是不爱了,我是太怕了。

这具身体像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宕机的破电脑,万一哪天直接蓝屏,留下一屋子关于我的痕迹,曾煜城哪怕只是看见一只我用过的水杯,估计都能难受得半夜爬起来抽烟。

长痛不如短痛,不如趁我现在手脚麻利,先把这些“遗产”处理干净。

让他以后回忆起来,觉得我也就是个来去无踪的过客,没那么深刻,也就没那么疼。

这天趁着曾煜城去公司开那个跨国视频会议,我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家里的焚化室。

那只还没织完的深灰色毛衣,针脚歪得像蜈蚣爬,本来想给他个惊喜,现在看来只能变成惊吓。

我把它连同昨晚偷偷写的一页日记,一股脑塞进了炉膛。

火舌舔上羊毛的瞬间,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拜拜了您嘞。”我拍拍手,看着那团灰烬,心里竟然有一种诡异的轻松感。

就像是删除了浏览器历史记录,虽然没干坏事,但总觉得清白了不少。

但我显然低估了曾煜城这个男人的侦查能力。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总觉得这人看我的眼神有点毛毛的。

他也不说话,就是那种盯着你看,时不时给你夹一筷子青菜,嘴角挂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

“怎么了?我脸上有代码?”我摸了摸脸。

“没。”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就是觉得你最近挺忙,家里的垃圾桶都比平时干净。”

我心里咯噔一下,低头扒饭装死。

直到吃完饭,我去书房找他拿平板追剧。

一推门,我就看见那把价值六位数的进口人体工学椅的扶手上,套着一个看起来极其眼熟、丑绝人寰的深灰色针织物。

那玩意儿边缘焦黑,针脚歪斜,却被一根看起来很贵的金线歪歪扭扭地缝合了起来,硬生生改成了一个防磨袖套。

我脑子嗡的一声。

这不是我下午刚送进火葬场的半截毛衣袖子吗?它怎么诈尸了?

曾煜城坐在椅子上,手指在那截袖套上摩挲着,语气淡得像白开水:“垃圾桶里捡的。我看这料子挺好,烧了怪可惜,正好我这椅子扶手有点硬,用来垫手腕不错。”

神他妈垫手腕。

谁家霸道总裁用烧了一半的半成品毛衣当袖套啊?

这传出去不得被财经杂志写成“豪门悲歌”?

“曾煜城,你是不是有捡破烂的爱好?”我走过去想把那丑东西扯下来,“给我,我回头给你买个真的。”

“不给。”他手一挡,护食似的护住那个袖套,抬眼看我,眼底深处压着点我不懂的情绪,“真的没这个暖和。再说,这是绝版限量款,你有钱也买不到这种……带着烟火气的。”

烟火气?我看是晦气吧。

我没抢过他,只能气鼓鼓地回了房。

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翻身去摸床底暗格里的那个铁皮饼干盒。

那里面装着我之前烧掉的日记灰烬。

盒子一打开,我傻眼了。

原本应该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灰,现在却被分门别类地装在一个个透明的标本袋里。

每个袋子上都贴着标签,字迹是曾煜城的,遒劲有力:

“3月12日,便签残片,推测内容:想吃糖。”

“3月15日,日记残页,推测内容:煜城笑起来像某种大型犬。”

“3月18日,围巾流苏,备注:这色号显白。”

甚至连那些碎得拼不起来的渣子,都被他收集在了一个玻璃罐里,像是什么名贵的香料。

我手一抖,盒子差点砸脚背上。

这就好比你以为你在偷偷销毁作案证据,结果有个变态一直在后面跟着你,把你扔掉的烟头都捡回去供起来了,还做了详细的考古笔记。

“你在干什么?”

门口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点凉意。

我猛地回头,手里的动作比脑子快,一把抓过床头柜上那个装着系统u盘灰烬的小瓷瓶——这是我打算今晚彻底扬了的最后一件“法器”。

“让它消失。”我死死攥着瓷瓶,声音都在抖,“曾煜城,你也看见了,这就是一堆灰。爱不是长在血肉里吗?血肉会烂,但这玩意儿太碍眼了,我不想你以后守着一堆灰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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