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疼的时候,也得让我甜一次(2/2)

他烧得迷迷糊糊,抓着我的手不放,嘴里含混不清地念叨:“别烧……幽然,别再为自己烧了……”

大概是他想起了我以前为了完成任务,不惜自损八百的那些疯癫举动。

我把脸贴在他滚烫的掌心里,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吻:“这次不是烧,是暖。曾煜城,你冷了,我得热起来才能捂热你。”

凌晨三点,困意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这具身体毕竟底子差,熬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我看了看床上眉头紧锁的男人——他怕黑,怕静,怕那种失去掌控的虚无感。

我不能睡。

我起身走进卫生间,放了半盆冷水,又要命地往里面倒了两大杯冰块。

深吸一口气,我把整个右手臂浸了进去。

“嘶——”

刺骨的寒意瞬间炸开,顺着血管直冲天灵盖,那种痛感让我瞬间清醒,连灵魂都打了个激战。

够了,这一激灵能管两小时。

我擦干手,重新坐回床边,像个守着宝藏的恶龙,死死盯着他的体温计。

次日清晨,曾煜城的烧退了。

他醒来的时候,我正趴在床边补觉。

也许是那种身为猎食者的直觉,他下床的第一件事不是喝水,而是掀开了书房地毯的一角。

那里压着一张我昨晚随手画的“作战地图”。

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他每天的行动路线,还有几个用红笔圈出来的骷髅头。

旁边是我的批注:

“此处楼梯第七级右转受力最大,已安排老管家加装隐形扶手软垫。”

“连续视频会议超过两小时必引发神经性偏头痛,已预约针灸师在隔壁待命。”

“今日宜喝粥,忌咖啡,忌逞强。”

曾煜城捏着那张纸,指节泛白。

他抬起头,看见我正踮着脚,把一幅新画挂在墙上那个显眼的位置。

画里没有风景,只有暴雨夜,一个瘦弱的女人背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在泥泞里艰难跋涉。

那是我画的。

题名:《下次换我》。

“白幽然。”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含着一把沙砾。

“醒了?”我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过身冲他笑,“饿不饿?粥在锅里,糖在桌上。”

他没动,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那一刻,我知道他终于明白了。

我的“甜”,从来不是为了讨好,那是我给自己,也给他穿上的一层铠甲。

傍晚的时候,夕阳把花园染成了一片血红。

我跪坐在石桌前,看着满园盛开的蔷薇,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那种恐慌没有任何来由,就像是系统虽然消失了,但那种“如果不抓紧就会失去”的肌肉记忆还在。

我摸出那本随身携带的日记本,指尖颤抖着在空白页上写下三个字:“我怕来……”

“来不及”三个字还没写完,我猛地惊醒,迅速用笔把那行字涂成了一团黑疙瘩。

身后传来脚步声。

“藏什么呢?”曾煜城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件外套披在我肩上,“起风了。”

“没什么,写着玩。”我把日记本合上,顺手塞进石桌下的暗格里,然后反手剥开一颗梅子糖,直接塞进他嘴里,“你说它是信物,那它就得一直甜下去,不许苦。”

他含着糖,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最后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俯身吻了吻我的额头。

风吹过,一张被烧得只剩边角的纸片从石桌缝隙里飘落,打着旋儿滚到了草丛深处。

那是我昨晚偷偷烧掉的第八本日记的残页。

焦黑的边缘上,依稀还能辨认出半行没烧尽的字迹:

“如果我先死,就把这证据……”

那是曾煜城不知道的秘密,也是我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