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说甜的是补药,其实是定情信物(2/2)

“留个屁。”

我走到壁炉前,那里燃着这种天气里用来除湿的篝火。

手一松,u盘落进火堆里。

没有想象中的爆炸,也没有诡异的蓝光,只有一股难闻的塑料烧焦味,和几缕黑烟。

“以前我的爱是靠程序运行的代码,断电就没了。”我看着那团跳动的火苗,轻声说,“现在它长在血肉里,连着筋,带着骨,烧不掉的。”

曾煜城没说话。

等火熄了,他拿着小铲子,一点点把那些灰烬收进了一个雕花的骨瓷瓶里,那动作小心翼翼得像是在收殓某位高僧的舍利子。

瓶子最后被他摆在了床头柜上,紧挨着那个装糖的小布袋。

“这是战利品。”他对上我疑惑的眼神,理直气壮地说,“祭奠那个被你干掉的旧世界。”

大概是为了让我彻底跟过去割席,那个周末,曾煜城也没问我想去哪,直接把车开到了城郊。

车停在红黄相间的围墙外,里面传来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市福利院。

我愣住了。

这里是我前世噩梦的起点,也是我这辈子最想回避的坐标。

“不是让你来赎罪的。”他解开安全带,温热的手掌握住我冰凉的指尖,“以前你毁掉的那些剧情线,或者是被系统逼着做过的恶,都没法撤回。但白幽然,人不能总往后看。”

他指了指院子里那群正在抢皮球的小萝卜头:“以后咱们常来。给钱也好,盖楼也罢,算是给这个世界补点差价。”

我看着阳光下那些飞扬的尘土,眼眶突然有点发酸,用力点了点头。

黄昏的时候,我在花园的秋千上晃荡。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我从头发里摸出那支用了很久的银簪。

这东西其实是个极其隐蔽的暗器,簪头旋开就是见血封喉的毒针,那是曾经那个满身戾气的我,给自己留的最后一道保命符。

我跳下秋千,走到那丛已经修剪整齐的野蔷薇旁边。

用手挖了个坑,把簪子埋了进去,又在上面填了厚厚一层土,用力踩实。

“以后这里只开花,不长刺。”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自言自语。

一转身,就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曾煜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手里捧着一个崭新的、那种一看就很贵的珐琅彩糖果盒。

“刺拔了容易防御力下降。”他把盒子塞进我手里,沉甸甸的,“不过没关系,以后的甜,我来补仓。”

那天深夜,窗外的月光亮得有点过分。

我窝在他怀里听心跳,那是一种比任何系统提示音都要让人安心的节奏。

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枕头下摸出今天那一颗还没吃的梅子糖,剥开糖纸,塞进他掌心。

“你说这是补药,但我觉着这词儿太苦。”我抓着他的手指,让他握紧那颗糖,“咱们把它当信物吧。”

“信物?”他低笑,胸腔震得我耳朵发麻。

“嗯。定个契约。”我仰头,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你负责甜,我负责疼。要是哪天我不记得疼了,你就给我喂糖;要是我疼过头了……”

“那就换我疼。”他打断我,反手扣住我的手腕,把那颗糖和我的手一起紧紧攥住,“直到这世界闭眼,这契约都作数。”

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墙上野蔷薇的影子随着风轻轻晃动,像是一枚盖在生活上的、永不褪色的印章。

次日清晨,空气里的湿度大得能拧出水来,这种回南天总是让人关节发酸。

曾煜城起床的时候,我还在装睡。

但我听见他的脚步声有些不对劲。

那种落地的声音,平日里是沉稳有力的“笃笃”声,今天却在右脚着地时,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停顿和拖沓,像是某种齿轮咬合不畅的滞涩感。

我没睁眼,只是被子底下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