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成了我皮肤上的旧伤(2/2)

“你说你想做我掌心的糖。”他低头看着我,胸腔随着心跳一下下震动,那频率顺着我的掌心传遍全身,“糖化了就没了,但这颗心还在跳。只要它在跳,你就得给我好好的。”

那天夜里,我久违地做了噩梦。

梦里我站在规则之巅,手里握着那个该死的系统控制权,而眼前是无数个断裂的世界线。

每一个世界里,都有一个曾煜城在我面前死去。

有的被我亲手杀了,有的因我而死。

我尖叫着醒来,冷汗把睡衣都浸透了。

但我没叫出声,嘴被人捂住了。

曾煜城没睡,或者说他根本不敢睡实。

他正拿着温热的毛巾,一点点擦拭我手臂上那些还没愈合的细小伤口。

“我怕……”我缩在他怀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怕哪天我又忘了疼,忘了我是谁,又回去杀人。”

他收紧手臂,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勒进骨头里:“那就让我变成你的痛觉神经。你想杀人之前,先杀我。疼死我,你就清醒了。”

这男人简直是个疯子,比我还疯。

从那之后,我开始拒绝吃药。

哪怕是因为在那晚的冷风里吹久了感冒发烧,我也死活不张嘴。

老管家急得要叫家庭医生,我缩在被子里摇头:“以前靠系统压住精神暴动,我不懂什么是生病。现在我要记住每一阵咳嗽,每一度体温,这是我活着的证据。”

曾煜城没逼我。

他每天清晨去厨房煮姜糖水,那种老姜的味道冲得人天灵盖发麻。

他端着碗坐在床边,自己先尝一口试温,再一勺一勺喂给我。

“你不治的病,我替你熬。”他喂完最后一口,指腹抹掉我嘴角的渍,“苦吗?苦就记住了。”

这天换衣服的时候,我不小心撞见他在更衣室赤着上身。

他右边肩膀上,有一道很深的陈年旧疤,像是被什么重物长时间勒出来的淤痕,虽然淡了,但在那片冷白皮上依然刺眼。

“这是怎么弄的?”我指尖轻轻碰了一下。

他轻描淡写地套上衬衫:“以前有一回你发高烧昏迷,我在台风天的暴雨里抱着你走了三个小时去找医生。那时候你沉得像块石头,死都不肯松手。”

我手指僵在半空。

记忆的闸门并没有打开,但我好像能看见那个画面——狂风暴雨里,他像个傻子一样护着怀里那个冷冰冰的、甚至可能正在计算他死亡概率的怪物,一步一步在泥泞里挪。

他的身体,早就刻满了我的过往。

而我,才是那个在他皮肤上留下旧伤的罪魁祸首。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主动牵着他的手走进卧室。

“曾煜城。”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下次……换我背你。”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无奈的纵容:“好,等你背得动再说。”

窗外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空气变得异常闷热沉重,像是一口巨大的高压锅扣在了城市上空。

平日里聒噪的蝉鸣声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有远处天边压着厚厚的云层,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紫色。

我刚想转身去拉窗帘,头顶的水晶吊灯忽然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两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