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听见她的人,全都聋了(2/2)

一天晚上,曾煜城独自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我给他送去一杯咖啡,却发现他正盯着一本笔记本发呆。

那是一本很普通的笔记本,但上面的内容却让我震惊不已。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那些字迹,竟然和昨晚白幽然在广播里说的话一模一样!

更诡异的是,那些字迹似乎正在慢慢地消退,就像被橡皮擦擦掉一样。

“这是……”我惊讶地问道。

“是她写的。”曾煜城的声音有些沙哑,“或者说,是她‘说’的。”

“她?可是……”

“这本笔记本,是自动书写的。”他解释道,“昨晚她说完那些话之后,这本笔记本就开始自动记录。但是,这些字迹并不能长久保存,它们会慢慢地消失。”

我伸手触摸着那些字迹,一种灼热的感觉从指尖传来。

就在这时,笔记本上突然浮现出一行新的字:【你说我,不如你记我。】

曾煜城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她……她不允许任何人转述她的话?”我颤声问道。

“是的。”他点了点头,“她允许我记住,却不允许任何人将她的真实经历,变成供人消遣的谈资。”

我明白了。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她要剥夺那些人的“书写权”,让他们再也无法用虚假的文字来定义她,来伤害她!

而唯一能对抗这种力量的,只有……记忆!

曾煜城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支钢笔,开始在纸上逐字逐句地抄录着笔记本上的内容。

他的动作很慢,很认真,仿佛在进行着某种神圣的仪式。

每写一笔,他的身体都会轻微地颤抖一下,仿佛在对抗着某种无形的禁令。

但他没有停下来,他还在继续写着。

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当晚,他将抄录好的笔记本,小心翼翼地藏进了书房的保险柜里。

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这一切,都已经被白幽然看在眼里。

她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没有责备他,也没有阻止他。

只是轻声说道:“早点休息吧,煜城。”

然后,她转身离去,留下一室的沉默和无尽的悬念……

当晚,曾煜城那家伙,宝贝似的把抄好的笔记本锁进保险柜,那小心翼翼的劲儿,活像藏了什么绝世珍宝。

呵呵,殊不知,这一切早就落入我的眼中。

我倚在书房门口,看着他忙活完,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以为瞒天过海,殊不知,我压根就没打算阻止。

走进去,指尖轻轻划过那冰冷的柜门,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残留的温度。

“你想替我说吗?”我轻声低喃,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可我说的,只有我能承担。”

话音刚落,一股无名之火凭空燃起,瞬间吞噬了整个笔记本。

纸张在火焰中扭曲、挣扎,最终化为一堆灰烬,无声地宣告着它的使命已经终结。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那是虚假被焚烧殆尽的味道。

唯独最后一页,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庇护,竟然奇迹般地残留了下来。

上面只剩下半句话,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听见我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曾煜城猛地转过身,目光灼灼地望着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叹息。

我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感受着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煜城,你终于明白了。”我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苦涩:“明白什么?”

“我的声音,不是武器,而是试炼。”我笑着解释道,“听见我,意味着承认自己的罪,接受记忆的修正,放弃定义我的权力。”

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一直以为,我的声音是用来复仇的利器,却从未想过,它本身就是一场审判。

“早点休息吧,煜城。”我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机会,转身离开了书房,留下他独自一人面对这残酷的真相。

深夜,我独自一人来到庭院,仰望着浩瀚的星空。

深邃的夜空中,繁星点点,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煜城,你还记得我妈的名字吗?”我忽然轻声问道,声音轻柔得像一阵微风。

他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语塞,竟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知道我母亲姓苏,也知道她去世多年,但关于她的全名,他却从未问过,也从未刻意去记。

我看着他窘迫的表情,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悲凉。

曾几何时,母亲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拥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故事,自己的喜怒哀乐。

然而,在白家的冷漠和残忍之下,她的一切都被抹去,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我笑了笑,没有再追问下去。我知道,他已经给出了答案。

可就在那一瞬间,千里之外,一个灯火通明的档案室内,一位头发花白的档案员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额头上满是冷汗,呼吸急促,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档案柜前,疯狂地翻找着文件。

他记得很清楚,当年他受白家所托,篡改了我的出生证明,将我母亲的名字从档案中抹去。

他必须确认,这件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然而,当他翻遍了所有的档案,却发现所有的“苏氏”记录,竟然都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

那些原本记录着我母亲信息的页面,如今空空如也,仿佛被人用橡皮擦彻底擦掉了一样。

他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他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触碰了不该触碰的禁忌!

一个更加惊悚的预感涌上心头——忘了她名字的人,开始消失了……

第二天,档案员发现“苏氏记录消失”后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