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柳如眉（2/2）

那张脸，竟然和顾砚一模一样！

“顾砚？你没死？”柳如眉的声音颤抖着。她明明已经看着顾砚的魂魄被影子吞噬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影笑了起来，笑声沙哑而诡异：“我当然没死。柳如眉，你以为，区区一个影子，就能杀死我吗？”

“你到底是谁？”柳如眉再次问道，她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虽然长得和顾砚一样，但气息却完全不同。顾砚的气息是阴冷的，而眼前这个人的气息，是邪恶的，带着一股毁灭一切的力量。

“我是谁？”那人影笑道，“我是顾砚的影子，是他用邪术炼制出来的分身。他早就料到你会来孤山，所以让我在这里等你。”

柳如眉心中一凛。她没想到，顾砚竟然还有这样的后手。顾砚的影子，比顾砚本人更加可怕，它没有实体，只有纯粹的邪恶和力量。

“你想怎么样？”柳如眉问道。

“很简单。”顾砚的影子说道，“交出‘孤山夜雪’锦缎，然后乖乖地成为我的宿主，让我吞噬你的魂魄。这样，我就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成为真正的主宰。”

“做梦！”柳如眉怒喝一声，影子化作一道红光，朝着顾砚的影子扑去。

顾砚的影子也不甘示弱，化作一道黑色的雾气，与柳如眉的影子纠缠在一起。两道影子在竹林里大战起来，红色的光芒和黑色的雾气相互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柳如眉的影子虽然强大，但顾砚的影子更加诡异。它可以随意变换形态，一会儿化作巨大的怪兽，一会儿化作锋利的刀刃，不断地攻击着柳如眉的影子。

柳如眉的影子渐渐落入了下风，身上的红光越来越暗，眼看就要被顾砚的影子吞噬。

柳如眉心急如焚，她知道，自己不能输。她想起了母亲教她的最后一招——“魂魄献祭”。这一招可以将自己的魂魄与影子融为一体，获得强大的力量，但代价是，事后会损耗大量的生命力，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但现在，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柳如眉闭上双眼，默念口诀，将自己的魂魄一点点地注入影子里。她的影子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力量大增，朝着顾砚的影子发起了猛烈的反击。

顾砚的影子没想到柳如眉会使出这样的绝招，被打得连连后退。黑色的雾气不断消散，它的形态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不！我不会输的！”顾砚的影子发出一声怒吼，再次化作一只巨大的怪兽，朝着柳如眉的影子扑去。

柳如眉的影子毫不畏惧，张开双臂，化作一道巨大的红色屏障，挡住了怪兽的攻击。然后，屏障猛地收缩，将怪兽包裹起来。

怪兽在屏障里疯狂挣扎，发出凄厉的惨叫，但最终还是没能挣脱，慢慢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柳如眉的影子也变得极其虚弱，红光黯淡，缓缓地回到她的脚下。柳如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柳如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周围的雾气已经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

她的身体很虚弱，浑身酸痛，但精神却好了很多。她站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孤山的山顶。

山顶上有一座小小的亭子，亭子的中央，放着一个石盒。石盒是黑色的，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看起来很古老。

柳如眉走到亭子前，打开了石盒。石盒里，静静地躺着一幅锦缎，正是苏婆婆当年织的“月影图”。

锦缎上的月亮很大，很圆，散发着淡淡的清辉，月亮的影子投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锦缎上的影子，比“孤山夜雪”上的影子更加逼真，更加灵动，仿佛真的有一轮明月挂在天上，影子投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柳如眉拿起“月影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阳气从锦缎上散发出来。她知道，这是苏婆婆当年用自己的精血封印影子时，留下的阳气，用来保护锦缎里的影子，不让它们被邪恶力量侵蚀。

她从行囊里取出“孤山夜雪”锦缎，将两幅锦缎放在一起。她运转织影心法，将自己的意念注入两幅锦缎里，轻声念起了解封的口诀。

随着口诀的念动，两幅锦缎上的影子都动了起来。“月影图”上的月亮影子越来越亮，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而“孤山夜雪”上的影子，也开始朝着“月影图”移动。

沈青芜的影子从“孤山夜雪”上走了出来，她的身影很虚弱，脸色苍白，但眼神里却充满了希望。她朝着柳如眉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月影图”上的月亮影子走去。

当沈青芜的影子走到月亮影子旁边时，月亮影子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将沈青芜的影子包裹起来。沈青芜的影子在光芒中慢慢变得凝实，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与此同时，竹林里那些被封印的织工魂魄，也化作一缕缕青烟，朝着山顶飞来，钻进了“月影图”里。它们在月亮影子的光芒中，一个个都恢复了人形，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柳如眉看着这一切，心里充满了欣慰。她终于完成了母亲的遗愿，解救了所有被囚禁的魂魄。

就在这时，“月影图”上的月亮影子忽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光芒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穿着素色布衫，身形纤细，正是苏婆婆的魂魄。

苏婆婆的魂魄朝着柳如眉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孩子，谢谢你。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了。”

“苏婆婆，您终于出来了。”柳如眉的眼泪流了下来。

“是啊，”苏婆婆的魂魄说道，“顾砚的影子已经被你消灭了，顾砚本人也已经魂飞魄散，再也不能害人了。这些影子，终于可以获得自由了。”

苏婆婆的魂魄转过身，朝着那些织工的魂魄挥了挥手。那些织工的魂魄朝着苏婆婆和柳如眉鞠了一躬，然后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重新投胎转世去了。

沈青芜的魂魄也朝着柳如眉和苏婆婆鞠了一躬，然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苏婆婆的魂魄看着柳如眉，轻声说道：“好孩子，织影技艺是一把双刃剑，既能救人，也能害人。以后，你一定要慎用织影技艺，不要让它落入邪恶之人的手中。”

柳如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苏婆婆。我会好好保管这两幅锦缎，不让它们再被用来害人。”

苏婆婆的魂魄笑了笑，然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柳如眉收起两幅锦缎，心里充满了感慨。这场关于影子与魂魄的博弈，终于结束了。顾砚已经魂飞魄散，被他残害的织工魂魄也已经获得了解脱，而她，也完成了母亲的遗愿。

她转身离开了孤山，朝着乌镇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温暖而明亮。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她要带着这两幅锦缎，继续传承织影技艺，用它来帮助更多的人，而不是伤害别人。

可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孤山山顶的石盒里，残留着一丝黑色的雾气，那雾气慢慢凝聚，化作一个小小的影子，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然后钻进了泥土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