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指骨生花(1/2)

敲门声还在继续,“咚、咚、咚”,每一声都敲在陆砚的心上。

他走到门边,没有开门,而是贴着门板听外面的动静。除了敲门声,听不到任何呼吸声,只有雾水顺着屋檐滴落的“滴答”声,像是有人在耳边滴血。

“先生,开门呀,我儿子还在等呢。”姑娘的声音带着一丝催促,原本软软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冰冷。

陆砚摸了摸门板,门板是实心的柏木,却透着一股寒气,像是贴在冰面上。他想起师父的话,鸡鸣前不碰骨,现在离鸡鸣还有几个时辰,要是真开了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说过,雾散了再来。”陆砚的声音尽量平稳,“现在雾还没散透,等天亮了再说。”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沉默了片刻,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尖尖的,不像是姑娘的声音,反而像个孩童:“先生骗人,雾已经散了呀。”

陆砚猛地抬头,看向窗外。雾气确实淡了很多,能看清对面的竹林,月光透过竹林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可他总觉得,这雾散得太蹊跷,像是有人故意让它散的。

“先生不开门,我就自己进来了。”姑娘的声音又变了回去,软软的,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陆砚握紧玄铁刻刀,退到无字碑旁。他知道,这扇门挡不住对方。果然,下一秒,门“吱呀”一声就开了,没有风,也没有人推,像是自己打开的。

穿红衫的姑娘站在门口,月光照在她脸上,显得格外苍白。她手里还拎着那个竹篮,篮子里的指骨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白光。

“先生,现在可以刻碑了吧?”她一步步走进来,红裙扫过地面,依旧没有声音。

陆砚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没有瞳孔,一片漆黑,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你到底是谁?”

姑娘笑了笑,弯腰把竹篮放在地上,掀开红布,指骨依旧躺在里面,只是上面的暗红色血迹,比之前更浓了。“我是陈家姑娘呀,先生怎么忘了?”她伸出手,想去碰无字碑,“这块碑,真好看,要是刻上我儿子的名字,他一定很喜欢。”

“别动!”陆砚大喝一声,玄铁刻刀指向她的手。

姑娘的手停在半空,指尖离无字碑只有一寸远。她缓缓转过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变得阴冷:“先生为什么不让我碰?难道这块碑,有什么秘密?”

陆砚没有回答,只是握紧刻刀,全身紧绷。他能感觉到,姑娘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铺子里的油灯开始剧烈晃动,光线忽明忽暗,无字碑的表面又开始浮现出那张女人的脸,这次的脸,带着一丝愤怒。

“我知道了。”姑娘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你师父让你来刻这块碑,是想破坏它,对不对?”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化,红衫的袖子越来越长,遮住了她的手,头发也开始疯狂生长,缠绕在她的脖子上,“青崖镇的人,都靠这块碑活着,你不能破坏它!”

陆砚猛地后退一步,玄铁刻刀在手里微微发烫。他终于明白,师父说的“镇魂锁”,锁的不是魂,是这些“东西”。青崖镇的人,可能早就死了,靠着无字碑的力量,以另一种形式“活着”。

“你儿子,根本就不是丢了吧?”陆砚盯着她,“是被你献祭给了无字碑,对不对?”

姑娘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眼睛里的漆黑开始蔓延,顺着脸颊往下流,像是在淌墨汁。“是又怎么样?”她的声音变得嘶哑,“没有无字碑,我们早就魂飞魄散了!你师父多管闲事,死了活该,你也一样!”

她猛地扑了过来,长长的头发像鞭子一样抽向陆砚。陆砚挥起刻刀,玄铁刻刀划破空气,砍在头发上,发出“滋啦”一声响,像是砍在了烧红的烙铁上。

姑娘发出一声惨叫,往后退了几步,头发被砍断的地方,冒出一股黑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你这把刀,是陆家的镇魂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你师父果然是来破坏碑的!”

陆砚没有说话,一步步逼近她。他知道,现在不能退缩,一旦退缩,不仅自己活不了,师父的遗愿也完不成。

“你以为你能赢吗?”姑娘突然笑了起来,眼神变得疯狂,“青崖镇的人,都会帮我!”

她拍了拍手,铺子里的十几块石碑突然晃动起来,碑石上的刻痕开始发光,绿色的光芒从刻痕里渗出来,汇聚成一个个模糊的人影。那些人影都是镇上的人,有老有少,脸色苍白,没有瞳孔,和姑娘一样。

陆砚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握紧刻刀,盯着那些人影。这些人,都是靠着无字碑的力量“活”下来的,他们的魂魄被锁在碑石里,成了无字碑的养料。

“杀了他!”姑娘尖叫一声,人影们纷纷扑了过来,伸出冰冷的手,抓向陆砚。

陆砚挥起刻刀,镇魂刀的刀刃泛着青光,砍在人影上,人影瞬间化为黑烟,消散在空气中。可人影越来越多,像是杀不完一样,铺子里的绿光也越来越浓,照得陆砚睁不开眼睛。

就在这时,他腰间的紫檀木匣突然发烫,里面传来“咚咚”的撞声,越来越响。陆砚突然想起师父的话,把他的名字刻在无字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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