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开罗寻匣记:巧识剔彩漆(1/2)

离开伊斯坦布ルの喧嚣,肖景文一行人向南飞往文明的另一源头——埃及开罗。飞机在沙漠上空划过,舷窗外是无尽的黄沙,蜿蜒的尼罗河如一条绿色的丝带,赋予这片土地以生命。开罗的空气干燥而炎热,带着沙尘和香料的味道,与伊斯坦布尔的海洋气息截然不同。

他们下榻在尼罗河畔的一家酒店,房间的阳台正对着河景。小砚第一次看到如此宽阔的河流和河上行驶的白色三角帆船(f),兴奋得手舞足蹈,嘴里不停地喊着:“船!跟里斯本的小船不一样!”

苏诺桐给他递上一杯鲜榨的甘蔗汁,笑着说:“这可是尼罗河,世界上最长的河。几千年前,法老们就是在这里建造金字塔的。”

肖景文则摊开了一张羊皮纸地图的复印件,上面标记着古代中埃的海上与陆上贸易路线。“我们的下一站,是汗·哈利利市场。这次的目标比较特殊,是一件融合了古埃及形态和中国工艺的文房用品。”

他指着资料上的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长筒形的木匣子。“古埃及人为了保存莎草纸文献,发明了这种卷轴收藏匣。但根据一些零星的记载,大约在13、14世纪,也就是埃及的马穆鲁克王朝和中国的元代,随着海上丝绸之路的繁荣,一些中国的漆器工艺也传到了这里。有极少数的卷轴匣,是在本地的无花果木或梧桐木胎体上,由中国工匠或者学会了中国手艺的本地工匠,用中国的‘剔彩’工艺进行装饰。”

林溪在一旁补充道:“肖哥,‘剔彩’工艺非常复杂,需要先在胎体上刷几十甚至上百层不同颜色的漆,再根据图案设计,雕刻出不同颜色的层次。元代的剔彩漆器是巅峰之作,存世量极少,每一件都是国宝级的。能在埃及找到一件带有这种工艺的卷轴匣,那简直是奇迹。”

“不一定是完整的元代工艺,”肖景文解释道,“很可能是当时流落到这里的工匠,因地制宜,用本地的材料和简化的手法制作的。但即便如此,它所承载的文化交流信息,也无比珍贵。我们要找的,就是一个‘长棍子’形状,表面有雕刻花纹的木匣子。”

“长棍子!有画画!藏宝宝!”小砚立刻记住了这个形象的描述,拍着手说,“小砚要找长棍子!”

汗·哈利利市场比伊斯坦布尔大巴扎更古老,也更混乱。迷宫般的巷道两旁,店铺里挂满了莎草纸画、圣甲虫雕塑和各式各样的水烟壶。空气中混杂着烤鸽子、薄荷茶和浓郁的麝香气味。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情地拉着游客,兜售着真假难辨的“古董”。

肖景文推着儿童车,格外小心。这里的游客陷阱比比皆是,很多摊位上摆放的所谓“法老时期”的木雕,其实都是用机器雕刻,再用沥青做旧的。

“肖哥,这里的木器水太深了。”林溪用木材鉴定仪扫了几个木雕,连连摇头,“全是新木头,连十年都不到。”

“耐心点,我们去那些看起来更乱、更不起眼的旧货店。”肖景文的目标很明确,真正的老东西,通常都藏在灰尘最厚的地方。

他们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口有一家挂着“祖父的宝藏”招牌的店铺。店里光线昏暗,货架上堆满了各种蒙尘的杂物,从褪色的相框到生锈的铁器,应有尽有。店主是一位白发苍苍、穿着传统长袍的老人,正戴着老花镜,慢悠悠地修复一本古兰经。

肖景文的目光在店内快速扫过,突然,他的视线停留在墙角一个立着的木桶里。木桶里插着几根仿制的法老权杖和几卷劣质的莎草纸画,而在这些东西的中间,夹着一根深褐色的“长棍子”。

它看起来毫不起眼,就是一个长约四十厘米、直径约七八厘米的圆筒,表面布满了灰尘和污垢,颜色暗淡。但肖景...文的心,却猛地跳了一下。

还没等他开口,儿童车里的小砚已经伸长了脖子,指着那个木桶大声喊:“长棍子!爸爸!有画画的棍子!藏宝宝的!”

店主老人抬起头,扶了扶眼镜,顺着小砚的手指看过去。他有些疑惑地走过去,从桶里拿出那根木筒,在手里掂了掂,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哦,这个啊……是我从一个老房子的地下室里翻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能是个放拐杖的套子吧?上面好像有点雕刻,都磨平了。”

肖景文走上前,接过那个木筒。入手的感觉很轻,是梧桐木或者无花果木的质地。他用手指轻轻拂去表面的灰尘,一小块区域露出了本来的面目。那不是磨平了,而是雕刻的凹槽里填满了近千年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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