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巴黎寻瓶:铜胎珐琅(1/2)
巴黎圣图安跳蚤市场的晨雾总裹着股可丽饼香,石板路被塞纳河的潮气浸得泛光,两旁的摊位支着木质棚架,19世纪的铜器、印象派风格的版画、殖民时期的东方物件堆在印花布上,混着热红酒的肉桂香与法棍的麦香,漫出股“时光杂货铺”的浪漫气。肖景文推着儿童车,小砚坐在里面,手里攥着个迷你银质小徽章——是上次伦敦埃玛夫人送的笔盒同款纹样复刻,嘴里不停念叨:“装墨墨!找小瓶子!墨不洒!像上次的亮盒子!”
苏诺桐走在一旁,手里提着藤编篮,里面装着刚买的巧克力可丽饼和热红酒,甜香混着空气中的铜器冷意,格外勾人。“圣图安可是欧洲最大的古董市集,说不定能找到比伦敦更特别的宝贝。”她帮小砚裹紧了围巾,肖景文晃了晃手里的《19世纪中法贸易文房图鉴》,眼神专注:“上次收了银胎珐琅笔盒,这次想找件更贴近‘磨墨’的物件——晚清时法国很多匠人会借鉴中国珐琅技法,做文房用品,比如墨水瓶,既实用又有文化交融的痕迹。”
林溪背着双肩包,里面装着铜器检测仪和珐琅层分析仪,手指在摊位间扫过:“肖哥,前面那个挂着‘家族旧藏’木牌的摊位,摆了不少铜珐琅件,摊主是位老夫人,看着很懂行。”
刚走近摊位,小砚突然从儿童车里直起身,指着棚架下层一个矮胖的铜器,声音清亮:“小瓶子!有山山!装墨的!”肖景文连忙扶住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银发的玛德琳夫人正用软布擦拭一只铜盘,那个“铜器”被压在旧乐谱下面,是个高约十厘米的圆柱形墨水瓶:铜胎打造,表面覆着天青色彩绘珐琅,一面画着法国卢瓦尔河谷的城堡,另一面却刻着中国江南的小桥流水,瓶口镶着银质的细口塞,瓶身一侧有个小凹槽(方便架毛笔),掂在手里沉甸甸的,瓶底还留着淡淡的墨渍,确实像小砚说的“装墨小瓶子”。
“哦,你发现了它的秘密!”玛德琳夫人放下铜盘,笑着走过来,法语里夹着生硬的中文,“这是我祖父1895年从中国上海带回的,他当时是法国驻沪领事馆的书记员,说这是上海的‘利丰祥’商号定制的——法国匠人做铜胎,中国师傅画珐琅,一面是家乡,一面是远方,他用了一辈子,后来就传给我了。”
肖景文小心地接过墨水瓶,指尖先是铜胎的厚重,再是珐琅的细腻——用指腹轻划画面,颜料与铜胎贴合紧实,没有半点剥落;天青珐琅在晨光下透着玉石般的光泽,江南山水里的渔船、垂柳,连船桨上的木纹都清晰可见,而卢瓦尔河谷的城堡尖顶,却带着法国新古典主义的简洁线条。“这是典型的‘中法合璧’铜胎画珐琅墨水瓶,”肖景文拿出铜器检测仪,屏幕显示铜纯度95%,“法国19世纪中期的铜胎工艺,搭配中国晚清‘广珐琅’的彩绘技法,‘利丰祥’是当时上海很有名的中西贸易商号,专门给欧洲客户定制融合款文房,存世量很少。”
小砚从儿童车里爬下来,凑到墨水瓶前,小手轻轻摸着江南山水的图案,眼睛发亮:“山山有小房子!像奶奶家的河!”他从口袋里掏出之前福州陈阿婆给的迷你墨锭,比划着要往瓶子里放,玛德琳夫人笑着打开银塞:“里面还有我祖父当年用的墨渍呢,你看,这个小凹槽是放毛笔的,很方便。”
这时,一个穿黑色大衣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瞥了眼墨水瓶,用流利的法语对玛德琳夫人说:“这个铜瓶子我出80欧元,当作装饰摆件收了。”男人是附近古董店的老板杜邦,常来市集低价收老物件。玛德琳夫人还没开口,肖景文先接过话:“杜邦先生,这不是普通摆件,而是有历史价值的文房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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