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存在感低（2/2）
他顿了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见鬼的“低存在感”能力，只好换了个说法：“是你的‘本事’太特别，让我有点……难以集中精神。”
俞悠抽噎着抬起头，帽檐下露出一双哭得通红的、水汪汪的眼睛，像只被欺负惨了的小兔子。她似乎没太理解逍遥的话，依旧固执地认为逍遥是在找借口，小嘴一瘪，哭得更伤心了：“骗人！你就是看不起我！呜……若冰哥说得对……我果然是最没用的……连让人家认真起来都做不到……呜哇……！”
说着，她竟然干脆把刺刀往地上一扔，蹲下身，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放声大哭起来，完全不顾及这还是你死我活的幻象战场。
逍遥看着眼前这完全超出剧本发展的一幕，握着刺刀，站在原地，彻底无语了。
这架，还怎么打？
逍遥握着刺刀，僵在原地。他经历过无数凶险的战斗，面对过咆哮的巨兽、阴险的诅咒、诡谲的幻术，甚至是对手恶毒至极的言语羞辱……他都能泰然处之，或反唇相讥，或雷霆反击。
但……哭？
他是真没招了。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应对手册。难道要他一边拿着能捅死人的刺刀，一边温言细语地说“别哭了，哥哥给你买糖吃”？这画面太美，他自己都不敢想。他只能有些无措地看着那个蹲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哭声虽然不大但委屈感冲破天际的“对手”，感觉自己像个欺负小朋友的恶霸。
场外，通过光幕观战的大虫公司员工们，也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预想中火星撞地球的激烈对决，变成了单方面的格挡教学，现在更是直接上演了“打哭对手”的戏码？不少人表情古怪，交头接耳，看向逍遥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异样。连虎王那昆虫复眼都停止了转动，似乎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
逍遥甚至能脑补出零那边的场景——肯定是特效满天飞，鲜血溅满地，看一半估计都要控制不住站起来喝彩——对比自己这边的鸡飞狗跳，简直画风突变。
就在逍遥考虑是不是该主动认输结束这场闹剧时，俞悠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用手背狠狠擦掉脸上的泪痕，然后……捡起了扔在地上的刺刀。
她重新站了起来。
宽大的卫衣帽子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歪斜，露出了更多脸庞。那双眼睛还红肿着，但之前那种受气包般的委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倔强，甚至带着一丝被泪水洗涤过的、更加纯粹的凶狠？
逍遥眼神一凝，心中警铃微作。他敏锐地察觉到，俞悠周身的气息变了。如果说之前她像一把被精心保养、但缺乏灵性的杀戮利器，那么现在，这把利器仿佛被注入了某种情绪，虽然这情绪是“委屈”和“不甘”，但却意外地驱散了她身上那种令人下意识忽略的“背景板”特质。
那种让逍遥频频走神的、诡异的存在感稀薄现象，明显减轻了！她站在那里，虽然身形依旧娇小，但终于像一个清晰的、需要被正视的“对手”，而不再是环境的一部分！
“我……我才不是最没用的！”俞悠带着浓重的鼻音，突然喊了一句，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话音未落，她再次发动了攻击！
“嗖！”
这一次，速度更快！力量更猛！刺刀破空的声音变得尖锐！而且，她的攻击不再完全是之前那种千篇一律的致命突刺，竟然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变通！时而虚晃，时而强攻，虽然依旧稚嫩，却多了几分灵性！
仿佛哭泣不仅宣泄了情绪，也某种程度上了打破了她身上某种无形的枷锁。
逍遥心中讶异，但手上却丝毫不乱。没有了那烦人的精神干扰，他终于可以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他脚下步伐如行云流水，在方寸之间腾挪闪避，手中的刺刀化作一道道银色的流光，或点、或拨、或引，将俞悠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一一化解于无形。他的动作优雅而高效，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进行一场精心编排的死亡舞蹈。
差距，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俞悠的攻击虽然因为情绪的注入而有所提升，但在逍遥这种经验老到、技巧已臻化境的高手面前，依旧破绽百出。她就像一只拼命挥舞着爪牙的幼虎，虽然凶猛，却完全被经验丰富的猎人掌控着节奏。
三招、五招、七招……
逍遥如同闲庭信步，每一次闪避和格挡都恰到好处，他在观察，在等待，等待那个一击必杀的最佳时机。
第九招，俞悠一记势大力沉的直刺被逍遥侧身避开，她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直，中门大开！
就是现在！
逍遥眼中寒光一闪，一直隐而不发的刺刀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骤然出击！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快得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银线，精准、冷酷地抹向俞悠白皙脆弱的脖颈！
这一刀，蕴含了他之前被屡屡打断连击的所有憋闷，也带着对这场诡异战斗的了结之意。
他甚至……还可以更快。
但在刀锋即将触及皮肤的最后一瞬，逍遥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死亡的感觉太真实、太疼痛……
这家伙，不会待会儿在现实里醒过来，又哇的一声哭出来吧？
这个荒谬的念头让他的手腕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刀锋上的凌厉之气似乎都收敛了半分。
但，刀已出鞘，岂能无功而返？
“嗤——”
一声极轻微的、利刃划过物体的声音。
光幕中，俞悠的身影骤然僵住。她瞪大了那双还带着红晕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手中的刺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指缝间，有鲜红的“血液”迅速渗出、蔓延。
幻象系统完美模拟出了被割喉的致命伤效果。
她的身体晃了晃，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化作点点流光，消失在这片鸟语花香的园林幻象之中。
右上角的光幕，画面定格在逍遥收刀而立，微微蹙眉的表情上。而代表俞悠生命迹象的标识，已然变成了灰色。
战斗结束，逍遥赢了。
但他脸上却没什么胜利的喜悦，反而看着俞悠消失的地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这叫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