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存在感低(1/2)

亭台水榭,鸟语花香。这片精心构建的古典园林幻象,本应充满闲适雅趣,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杀机。

逍遥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军用刺刀,刀身狭长,血槽深邃,与他一身风流倜傥的休闲西装形成了诡异而危险的对比。他脸上惯常的玩世不恭已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的审视。他的目光如同无形的丝线,试图牢牢锁定前方那片竹影下的娇小身影。

俞悠依旧穿着那身宽大的深灰色连帽卫衣,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俏的下巴和紧抿的、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她手中同样握着一把制式相同的刺刀,但握刀的手法极为标准、稳定,甚至带着一种千锤百炼般的机械感。她微微弓着身子,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幼兽,却又诡异地融入了环境的阴影与光线之中,仿佛随时会从视觉和感知中被“擦除”。

“小姑娘,用这玩意儿,可是会死人的。”逍遥试图用话语打破这令人不适的沉寂,同时扰乱对方的心神。他的声音在假山流水间回荡,带着一丝慵懒的调侃。

俞悠没有回应。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突然——

就在逍遥眨眼的刹那,或许是因为一阵微风拂过竹叶,吸引了一定注意力;或许只是大脑在处理海量环境信息时,下意识地将那个低威胁、低存在感的信号归类为“背景噪音”而暂时过滤……

俞悠动了!

她的动作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就像一道被光线投射出的影子,骤然拉长、逼近!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在逍遥意识到“她动了”的同时,那点冰冷的寒芒已经刺到了他的咽喉之前!

纯粹到极致的杀人术!没有任何花哨,唯一的目的是用最短的路径、最快的速度、最省力的方式,将利刃送入目标的要害!

逍遥瞳孔骤缩!多年的战斗本能在此刻拯救了他。几乎是肌肉记忆般的反应,他手中的刺刀由下至上猛地一撩!

“锵——!”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打破了园林的宁静。火星在两人之间迸溅!

逍遥感到手腕传来一股巨大而凝聚的力量,震得他手臂微微发麻。他心中凛然:这小姑娘,好强的爆发力!这绝不是一个普通跟班该有的“数值”!

借着格挡的反震力,逍遥脚步一错,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飞,试图拉开距离,重整态势。同时,他手腕翻转,刺刀划出一道刁钻的弧线,顺势抹向俞悠因突刺而暴露出的手腕——这是经验丰富的战士才会抓住的反击机会,攻守转换只在瞬息。

然而,就在他的刀锋即将触及俞悠手腕的瞬间——

逍遥的思维,极其突兀地……卡顿了一下。

就像高速行驶的赛车突然撞上了一片无形的空气墙。他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涣散。视线中俞悠的身影仿佛模糊了零点一秒,大脑似乎自动跳过了对“她”这个目标的持续锁定,转而处理起旁边一株芭蕉树叶的摇曳,或者远处溪流中一尾锦鲤的跳跃。

这种涣散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对于普通人而言甚至无法察觉。但在顶尖高手生死相搏的瞬间,这零点几秒的迟滞,便是天堑!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迟滞,让逍遥那本该精准命中、至少能逼退对方的一记反抹,慢了半拍,刀尖几乎是擦着俞悠的卫衣袖子划过,只切断了几根纤维。

俞悠似乎对逍遥能挡住她的突刺并不意外,也对那险之又险的反击毫无反应。她就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杀戮机器,一击不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脚步如鬼魅般贴着地面滑动,再次拉近距离,手中刺刀化作数点寒星,如同毒蛇吐信,分别刺向逍遥的心口、小腹、咽喉!每一击都简洁、狠辣、直指要害!

逍遥心中暗骂一声“见鬼”!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将身法施展到极致,在那片致命的刀光中辗转腾挪。他的刺刀或格、或挡、或引,将俞悠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一化解。

他的技巧显然更为高明,经验更为老辣,往往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找到对方攻势中的微小破绽。

但是,那该死的、无法控制的“走神”现象,一次又一次地出现!

有时是在他即将发动连续反击,刀势将起未起之时;

有时是在他预判了俞悠的下一步动作,准备设下陷阱之时;

有时甚至只是在对峙的间隙,他的目光会不自觉地从俞悠身上滑开,落到她身后的一块假山石上,仿佛那块石头比眼前的敌人更有吸引力。

每一次走神,都导致他完美的连击被打断,精心准备的杀招胎死腹中,或是错过了一击制胜的绝佳时机。他就像是一个操作顶尖的职业选手,却偏偏网络延迟高达几百毫秒,每一次关键的指令都被拖延、被扭曲,空有一身神装和意识,却打得无比憋屈!

“锵!锵锵锵!”

刺刀的碰撞声不绝于耳。逍遥守得滴水不漏,甚至偶尔还能凭借远超对方的经验和技巧,逼得俞悠回刀防守。但他始终无法将优势转化为胜势。战斗陷入了诡异的僵局。在外人看来,或许是逍遥游刃有余,在戏耍对手。但只有逍遥自己知道,他打得有多么难受,多么憋屈!

他甚至尝试过闭上眼睛,纯粹依靠听觉和气流感应来战斗。但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当他闭上眼睛,俞悠的存在感并没有增强,反而变得更加飘渺!她的脚步声、衣袂声、甚至刺刀破空声,都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仿佛攻击是来自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阴影!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视觉欺骗或潜行技巧了!这更像是一种涉及认知层面的、规则性的“被忽略”!

接连几次志在必得的反击因为莫名其妙的走神而失败后,逍遥注意到,一直如同精密机械般沉默攻击的俞悠,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她再一次突刺被逍遥格开后,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衔接下一次攻击,而是后撤了半步,微微低着头,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她的表情。但她握着刺刀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逍遥没有趁机进攻,他也需要缓一口气,调整一下被那诡异能力弄得烦躁不堪的心态。他持刀警戒,微微喘息着,看着对手。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带着鼻音的吸泣声。

逍遥愣住了。

只见俞悠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细碎的、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从帽檐下传出。她抬起没有握刀的那只手,用手背用力地揉着眼睛,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为……为什么……” 她带着哭腔,声音哽咽、模糊,却清晰地传到了逍遥耳中,“你……你明明能挡住……为什么……不打我……”

逍遥:“???”

他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为什么不打我”?

俞悠越说越委屈,哭声也大了一些,豆大的泪珠从帽檐下滑落,滴在灰色的卫衣上,晕开深色的痕迹:“我……我都那么用力了……你每次都挡开……然后……然后就看着别的地方……你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太弱了……不想跟我认真打……呜……”

她一边哭,一边还用握着刺刀的手背去擦眼泪,锋利的刀锋差点划到脸颊,看得逍遥眼皮直跳。

搞了半天,她委屈的不是自己杀不了逍遥,而是觉得逍遥在“放水”,在“羞辱”她?因为她每一次全力以赴的攻击都被逍遥看似“轻松”地挡下,而逍遥随后那因为“走神”而中断的反击,在她看来,就成了“故意停下、不屑于追击”的证据?

逍遥看着眼前这个哭得稀里哗啦、毫无高手风范、甚至有点搞笑的对手,一时间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他憋了半天的郁闷和火气,被这突如其来的泪水浇灭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荒谬感。

他叹了口气,将刺刀垂下几分,有些无奈地开口:“喂,小丫头,讲点道理好不好?不是我不想打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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